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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认识这个小丫鬟,就是在妆阁向他和柴富提问的那个,而且,当看到紫罗兰的时候,便猜到这支花是送给自己的。
突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还生出些许的紧张,他做梦都没想到,师师竟会这么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给自己送花,一时间有点飘忽忽的。
小丫鬟越走越近,直奔这边而来,李彦暗中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水,等待着此生最为高光的时刻……
然而……
就当李彦伸出手去接的那一刹,小丫鬟俏皮的虚晃一枪,突然向右偏移三十度,走到傲娇男近前!
“什么?”
李彦眼睛快要瞪出来了,但没有生气,没有羞耻,没有愤怒,因为整颗心都被一种情绪填满,那就是疑惑!
这完全太出乎意料了……
但有个人比他更震惊。
傲娇男张大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颤抖着接过花,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激动的热泪盈眶。
“师师姑娘祝公子金榜题名,连中三元。”小丫鬟飘飘下拜,嘤嘤道。
虽然对着傲娇男,可眼神却刻意的看向李彦这边,嘴角还露出一抹淡淡的坏笑。
李彦瞬间读懂了师师的意思,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投向花车。
只见师师用团扇遮脸,但一双明眸却与李彦隔空对视良久,直至花车消失在视野范围……
“啊!”
傲娇男至从接过鲜花后,便一直呆傻出神,此时仿佛灵魂回归一般,突兀的叫出声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花,突然疯笑着挤出人群,连滚带爬的向花车远去的方向追去。
李彦闭起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个不停。
宋三疑惑的拍了他一下,问道:“你干嘛呢?没事吧?”
“别打扰我,我再为刚才那书生祈祷。”李彦认真道。
“为什么?”
“哎……挺好个孩子,就这么让师师弄疯了,真是罪过啊,罪过。”李彦说到罪过的时候,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她就是张二官的女儿?”宋三的大脸上写满震惊,而后喃喃道:“确实漂亮,难怪你哭成那个德行,要是我,我也哭。”
陈鹤与宋三不同,则想的更深一些,压低声音问道:“三弟让大娘去做歌姬,可是有大事要做吗?”
“我?”李彦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敢让她去做歌姬?除非我活腻了!”
“那,大娘为何还这么做?”
陈鹤分的很清,知道师师是李彦的正妻,但既然已经叫李瓶儿为主娘了,也不好就此改口,索性称呼师师为大娘,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二哥聪明啊,一语就道出了我的疑惑,她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可依她的性子,逼问又不起任何作用,除非她主动说出来,不然永远不会知道。”李彦正色道。
“我有办法。”陈鹤坏笑一下,转而看向范二,道:“派一个人去妓院做龟奴,暗中打探一下。”
范二苦着一张脸,指着陈鹤道:“你不会让我去吧?你看我像龟奴吗?”说罢将俩只手伸了出来。
李彦看着十根手指带着九枚大金戒指的范二,摇摇头道:“确实不像,不过,范二哥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俗气,整得跟暴发户似的。”
“难道他不是暴发户吗?”宋三讥讽道。
李彦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人,忙道:“范二哥,立即派人回阳谷县把翠云楼的陈皮喊来,他有经验,人又机灵,最主要还知根知底。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若请不来,就派你去。”
“是是是。”范二对李彦颇有些畏惧,不敢扎刺,连声应道。
……
贡院外面,靠近门口栅栏处有一名用纱巾挡脸之人,虽然也是书生装扮,但,若有眼尖之人,便可瞧出不同来。
因为此人不像其他苦读书生那般瘦弱,而是有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肚子,并且眼中不时放出睿智的精光,一言不发的扫视人群。
这人非是旁人,正是此次春闱会试的主考官——少宰王辅!
身为少宰,却弄成这副装扮混迹于学子中,也着实有自己的苦衷。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距入场开考只剩下不到一刻钟,却还未想出考题,真是史无前例啊。
倒不是王辅平庸,也不是他怠慢,反而日日为此焦虑。
只因为那日从睿思殿听完赵佶的那些话,便开始琢磨,怎么能让李彦从百名考生中脱颖而出。
本以为师师会了解李彦,所以跑去虚心请教,怎料,被告知:不是很熟……
所以,王辅才做出这般举动,企图能从考生身上找到灵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
只见身旁一个样貌土气,愚昧气质十足的考生,捧着书本道:“大考在即,怎么还有心思看什么花车?”
他本来是自言自语,却不成想被另一名考生听到,立即嘲讽道:
“你这叫临时抱佛脚,十年寒窗虚度,平日里不知用功,指着这么点工夫,又能记住多少文章?”
那愚昧书生反驳道:“学无止境,十年苦读,但也不能放弃眼前珍贵的时光,难道你能保证所有的知识就都融会贯通了吗?”
另一个考生唰的打开折扇,傲气道:“不敢说胸有成竹,但至少是成竹在胸,其实啊,考来考去就是先贤那点东西,难道还能出一百个人名的怪题不成?”
说罢,这书生傲气的仰天长笑。
这二人的对话,王辅尽数听在耳朵里,豁然向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