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春光好,红楼醉管弦。
李彦和傻大个宋三来至翠云楼前,见里面已是擦踵摩肩,突然忆起原来今日是“评花榜”。
评花榜是青楼里的一种选魁方法,原是京都里那些大青楼才有的活动,仿照科举制度,品评窑姐儿们的才气,品行,样貌,风韵和音韵,区分出一二三甲。
可传到阳谷县这种偏僻小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然也作为评选标准,但占的比例却已极低。以西门庆为首的这些土豪们想到一种最直接的办法——砸钱。
砸钱,是真的砸钱,窑姐们站在台上排列一排,下面客儿们拿着的铜板往自己支持的姐儿身上砸。
对,就是这么暴力。
被钱砸何尝不是一种乐趣,铜板越多砸的越疼,窑姐儿们叫的越娇艳。
砸钱的客儿们也乐在其中,如西门庆都是提前准备好五六袋子铜板,为了增加重量,将十枚铜板串在一起。
他会被安排在最前排的位置坐下,身下的凳子也有讲究,四根腿上皆按有轱辘,有俩个小斯负责推动。
西门庆左手拿着一托盘的钱,戏谑的瞧着台上的姐儿们,右手瞄准用力掷出,若砸中脚背,大腿,手臂,肚子会感到懊恼。
若砸中嘴唇,胸,下面中间位置,会获得掌声呐喊,他自己也是洋洋自得。
窑姐儿们也不闲着,砸中不同位置,会发出不同的娇呼,还有些主动用自己羞耻的部位去撞,来博取他的欢心。
后来愈演愈烈,今年的窑姐儿们上身只穿着肚兜,下身白布贴身短裤,瞧见有大串的铜钱扔上台,便扯开裤腰带来兜,一会就装的满满的,越是装的满客儿们砸的越重,只盼着她吃痛手中一松,那短裤便会被铜板坠的滑到脚脖,以此为头彩。
宋三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手里有铜钱没?”
“你要干嘛?不会是也想玩吧?”李彦惊讶道。
“玩会儿呗,你不玩啊?”
“这种低俗,庸俗,媚俗的事我怎么会做!”
“快看,银儿在那。”
宋三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指着角落里烛光黑暗的地方道。
李彦踮起脚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胖胖的银儿,此时正揪着手绢,苦着一张脸,仇视的看着胯下鼓鼓的“姐妹”。
其实她有自知之明,本不想参加,可老鸨不允,凑数也算个女人,硬是将她安排在角落里孤零零的站着,当陪衬用。
李彦找到龟奴用银票兑了俩口袋串好的铜钱,笑嘻嘻的走向银儿。
“嘿,将这里加灯。”李彦对龟奴道。
银儿先是一喜,待看清来人,又恢复原样,这不是西门庆的小斯吗,想来也不是能捧场的主,不过是拿着零花钱耍一耍罢了。
“银儿姑娘,我可要砸你咯。”
李彦邪恶的眼神,邪恶的笑容印出一颗邪恶的心。
在前世不要说做出这种行为,就是想一下都会认为自己可耻,变态。
银儿双手夹在身前,遮挡着私秘部位,不耐烦道:“来吧。”
李彦一愣瞬间没了兴趣,这般死鱼模样难怪你生意不好,要不是老子有事求你,才不会搭理你。
李彦无趣的将自己口袋里的铜板扔到台上,宋三似乎玩的很开心,才投出几串。李彦则没好气的把口袋夺过来,手上用力,将整个口袋扔到台上。
银儿也感觉到异样,疑惑的看着这俩个人。
李彦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领我去你房间。”
银儿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趾高气扬的对龟奴道:“把铜板替老娘收了,娘有贵客。”
说完拽着李彦的胳膊向楼上走去,一晃三摇,挺胸抬头,还不忘用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全场,像极了一只刚下完蛋的母鸡。
这可难为了李彦,用袖子遮着脸,听着瞟客们的嘲笑,尴尬的进了房间。
房门刚关,银儿便唰的下解开了肚兜,漏出俩个傲人的大灯,明晃晃,亮堂堂,刺的李彦眼睛都睁不开,忙道:“你先穿上,我有事问你。”
银儿像没听到一样,原地转了圈,自恋道:“我美吗?”
李彦叹口气,自己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还是比较挑剔的,尤其是见过李瓶儿后,眼光更是高过头顶。
但现在没有办法,正事要紧,也不要求她穿上衣服,直奔主题:“西门府有个叫二旺的人,你还记得吗?”
银儿飘着媚眼道:“我谁也不记得,只记得官人你。”
“如果你不记得,那我可走了。”说着便要揣起银票离开。
银儿急道“哎哎哎,别啊,我记得,那个心里不正常的一辈子也忘不了。”
李彦一听暗道有戏,坐下倒了一杯水,说道:“他哪里不正常?”
银儿穿上肚兜,大概明白了李彦的来意,也跟着对坐,抿着嘴说道:“提都不想提,就是个变态的。”
“说说。”
银儿伸手要银票,李彦扔了过去。
“那斯心里绝对有问题,每次来都喝的醉熏熏的,进门便骂,开始我还不懂,后来我才知道……”银儿说到一半突然捂着嘴窃笑起来。
“快说,怎样?”
“原来他的婆娘和西门大官人踏云升仙呢,哈哈哈哈。”
“你是说……二旺的老婆和西门庆有奸情?那你是如何得知?”
李彦心里激动,如果此事当真,二旺应该是恨西门庆才对,只要有弱点就可以利用。
银儿突然止住笑声,似乎不愿意说,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