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遭遇,直接把朱达昌给吓傻了。
“驾...驾...驾...”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的一连串的战马马蹄声和嘶鸣声,把此时已经像是一尊雕塑的朱达昌一下子唤醒,这时候的朱达昌,这才开始叽哩哇啦的鬼哭狼嚎起来。
“啊...啊...啊...”
此时的郭老掌柜已经倒在了地上,相比起朱达昌的鬼哭狼嚎,郭老掌柜发出的声音要微弱无力的多。
“达...昌,你...你过来...来一下。”
“郭伯伯,郭伯伯,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腿脚已经踉跄发软的快要走不了路的朱达昌,还是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肉铺的柜台里面,这个时候的郭老掌柜,看着已经是快要撑不住了。
“麝...香,麝...麝...香...”
“哦哦哦,我知道了,郭伯伯是让我把麝香叫出来是吗?”
“嗯...快...快...啊”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
此时的朱达昌估计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就在朱达昌再一次的爬出肉铺门口准备寻那麝香的时候,眼前却是一堆直愣愣的马蹄子。
“阿林保,把我的猎物给我拿过来。”
此时低着头趴在地上的朱达昌,根本不敢看这队来人的样子,这队来人究竟有几个人,朱达昌自己一点都不清楚。
“嗻。”
在古陶县城这个地方,基本上是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明清乃至李自成之间的相互对战,从小到大的朱达昌,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这种骑着战马的满清骑兵。
趴在地上凭着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踏近铺子里的朱达昌,只是唯唯诺诺的微微转头瞅了一眼已经是奄奄一息的郭老掌柜。
此时的朱达昌根本就不敢动,不过即便是这样,朱达昌还是怕郭大掌柜这个时候突然的咽气。
这些满清骄蛮的骑兵,根本正眼都没有看一下郭大掌柜和朱达昌,那个好像是叫阿林保的包衣奴才样子的清兵,也只是进去铺子里拿走那只已经死去的大雁后,他们便连续不断的打着马鞭子的一溜烟不见了。
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四周瞄了好几眼后,朱达昌这才像是小狗一样的再次爬回到了郭大掌柜的身边。
“郭伯伯,郭伯伯,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快去,快去,啊呀...快...去呀...”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惊吓,朱达昌已经开始不那么的二了。
一看郭大掌柜已经是这样,此时的朱达昌便是爬起来佝偻着身子的向后院的方向撒丫子跑了起来。
“救命呀,救命呀,麝香在哪里,麝香在哪里?”
其实看到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朱达昌一个人,在一些隐秘的犄角旮旯里,还藏着很多躲祸的男男女女。
这时候看到或者感觉到那队骑兵已经走远,大家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各处或走或挪或钻了出来。
在古陶这个县城里边,没有人是不认识郭老掌柜的,不管是吃不起牛肉的穷苦百姓,还是那些达官豪绅的奴才下人们,都认识这个在古陶县城里大名鼎鼎的牛肉铺掌柜。
朱达昌是跑着找麝香去了,而这些为了避祸藏起来的人们,此时也已经慢慢的围到了郭老掌柜的身周。
大家有的开始找东西把郭老掌柜的身子盖上一点,有的开始扶着郭老掌柜脖子上的箭不知所措,也有的已经跑着找郎中去了,还有一些人,也会顺手偷偷的撕一块牛肉吃一下。
此时的所有人不管在做什么,表情却是一样的凝重。
不能说是悉心招呼着郭老掌柜的就一定是好人,也不能说是撕了一块牛肉吃的乡邻就一定是坏人,不管此事的这些人都在做什么,此时大家的内心都是极度愤慨的,他们都在为异族侵略者草菅人命的行为愤怒着。
在郭家的后院儿里,只住着几个煮肉的工人和郭老掌柜的千金麝香,郭家老夫人好些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郭老掌柜家的院子并不是很大,让朱达昌这么连续不断撕心裂肺的叫喊一番,此时郭家的所有人,便都像惊雀一般的跑到了院子里。
郭老掌柜常常的跟自己的女儿说,只要是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就赶紧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以前的麝香即便听到骡子声都是这么做的,这次的麝香更是没有怠慢自己。
听到朱达昌的叫喊以后,刚刚从草垛子里钻出来像是一个柴火妞儿一般的麝香,便被朱达昌气喘吁吁一把抓住的问说:“你是麝香吗?”
“起...起开,我...我不是,你是谁?”
“我是朱达昌,郭老掌柜的快不行了,你家的小姐麝香人在哪里?”
“啊...,你骗人,呜呜呜...”
即便是这位麝香小姐口口声声说着朱达昌在骗人,可她那纤细的双腿,却是已经不自觉的向门外跑去了。
以前没有出阁的闺女是不怎么上街的,麝香小姐虽然是知道有朱达昌这号人,也虽然是听说过朱达昌这个人的趣闻轶事,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朱达昌本尊的眯属(模样),此时的麝香小姐,根本顾不上想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麝香小姐是顾不上想很多,可郭老掌柜家的工人却是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吃牛肉狂客,现在的他们,更是知道这位朱爷将来也是郭家的人。
看着家里的大小姐已经向门外跑去,几个工人便也就跟着麝香小姐的一起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