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唇肉翕抖。
那股兴奋和欣悦，悉数跃然脸上。
试想一位大宗师，面部表情也控制不住。心绪激动之烈，不言而喻。
“嗯……”高洋拉长了调。
在蛟道人欲要变色之际，他毅然跳出作死边缘。
“不错，侥天之幸，偶有所得……”
蛟道人闻言，止不住老泪横流。
魔相门史上并非没有先贤欲图研创新武学，对付枯骨教。
譬如高洋高洋解说过的飞流卷云手，擒脉拿骨，制人经络。
就是针对炼体锻骨者。
还有大长老拿手绝学，黑洞炼狱手，更是其中佼佼。
奈何不管怎么创新，因为局限一隅，或者眼光所及之处，均是炼魂系武学。
以至勉强创出，也是成效极微。
“好、好，好孩子……”
老头子忍不住连声称赞。
不管最终成果如何，新晋入门者，能有这番心意，足以让其老怀大慰。
何况，这些时日，高洋对武道见识与理解，早已征服了他。
目睹此状，高洋禁不住莫名心酸。
想起这些时日琢磨精熟的枯木逢春术。
心说，这门秘法，多半能疗好老头子旧伤。
但魔相秘仙向是圣女专修。
如有擅学偷练，一律以判门处置。
倘然我此刻使出，必然连累韶华妹妹，这却难办了。
正思量。
老头子又道：“高洋，你师傅尚在闭关。这消息暂时不必给他知晓。
万一，我是说万一……
他心情愉悦太过，突破大宗师阶事后，反而容易出错。知道吗？”
高洋点点头。
“都听大长老的。你老说啥就啥，弟子决无半点异议。”
“哈哈……”
老头子闻言。
泪痕未干，却已眉飞色舞，放声大笑。
欢天喜地样子，不亚于堂下众多弟子。
“对了，高洋，你需要什么？尽管提，老夫定当帮你解决。”
听到这话，高洋眨眨眼。
其实最想要离殒草、金髓木。可都天山没有呀！
当下道：“眼下试验人手比较重要。功法虽然创出，却也需人修炼。”
“要多少？”
“后天三人，先天五人……”
高洋话音未落。
堂下有弟子喊道：“大师兄不用找别人，我来……”
“我也可以……”
“我、我……我能行……”
目睹报名踊跃。
老头子差点又要泪目。他觉得今天是不是自己哭泣日？
几百年没哭了。
特么的，全聚在一天了。
这帮小兔崽子！
高洋望去，堂下手臂如林。
这哪是找志愿者修炼新功法？
简直跟寻人捡钱去相差无几。
武者习艺，不到必要，很少愿意改换功法。
除非新法门比原先功法优胜太多。
常言，练生不如练熟。
武道功法也是分类分系的。你想，好好一个物理系，化学系高材生，突然要进哲学系。
这与自我毁灭有何不同？
高洋明白。
这是师弟们信任自己。当然，这份信任很重，重到不容半分差错。
有鉴于此，他选人很慎重。
额间暗金丝线浮现。
吩咐报名之人，排队从自己面前鱼贯而过。
人数太多，太虚神目又比较损耗精神。
不可能维持很久。
眼色为缘，生于眼识……
眼有分别，色尘无知……
识生其中，则为心在……
这是太虚神目心目境口诀。
如果说虚目能见肉眼所不能见事物；
轮目能不受距离、体积、光度限制，自在观察事物弱点。
那么心目则可见因缘、视生死流转征象，不受身心束缚，破虚妄，窥本质。
当老师教导魔相弟子。
高洋凭武学底蕴，以及系统撷菁汰劣，梳理剖析功能。
别说宗师，就是老头子蛟道人亲自教授弟子，也未必及得上。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此刻一番察看，大体知道了师弟们的淬体实力。
“你……还有你……”
五位先天，五大主峰各选一人。三名后天则随意了。
固然倍受爱戴，行事依然极有分寸。
不偏不倚，公正至极。
点到名八个人，兴高采烈。
没轮着之人，却无精打采。
高洋道：“当下仅是试验。待我确切了功法可行性。
会放在藏经阁内。
到时，欲要修炼之人，皆可凭积分研习。”
“大师兄英明……”
“大师兄伟大……”
“大师兄牛逼……”
大伙儿重又精神焕发，春分满面。
就差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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