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凌泉乘坐大轿,前呼后拥,鸣锣开道,浩浩荡荡的径直向显亲侯府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沿街老百姓交头接耳,窍窍私语,轿子走到十字街心,再向西拐,那个座北朝南的就是余兀旸的侯府。
洪凌泉用鞋底,轻轻点了一下轿底,轿子就停了。
从轿子里出来,洪凌泉凭轿杆站在街头,一看这街上做买的,做卖的,男女老少,人真不少。
怎么街上有这么多人呢?
自从洪凌泉来了一次滴血认子以后,这老百姓中,跟余兀旸有仇的,就把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洪凌泉的身上。
这些人中,有的人已经写好了状,有的胆小还要再看看风头,有些人虽跟余兀旸没仇,但知道余兀旸作恶多端,也很恨他。
这次洪大人来了,人们都说他是玉面包公,对他抱的希望很大。
可哪成想,突然就传说洪大人要过府拜见显亲侯,显亲侯要盛宴招待洪大人,二人还要结为把兄弟。
原来这洪凌泉,还为的是高官得座,骏马得骑,淮安府过脚面的水,洪凌泉可以平淌…
老百姓听了这些传说,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今天都到街上来看个究竟。
显亲侯之所以要这样做,都是听他眼前的红人,那个叫沈公平的人,给出的主意。
这个沈公平,外号小诸葛,原本只是个算卦的,四面墙,挡八面风,怎么说他都有理。
比方说,他有一句叫“父母双在不能一位克伤。”
他若问你“我父母都在。”
于是,他就会说:
“你看,我说对了吧,父母双在,不能一位克伤,一个也不缺吧“我爹没了,光剩我娘了。”
他又会说:
“你看,我说对了吧,父母双在,不能一位克伤,就是不能都死了,只死了一个。”
如说父母都不在了,他又说:
“父母双在不能一位克伤,就是说要死都死,不能留一个活着。”
这沈公平就是干这个行当出身的,他凭着江湖骗术,伶牙俐齿的诡辩,取得显亲侯余兀旸对他的极端信任,称他是今世诸葛。
余兀旸宴请洪凌晨,又在百姓中散布谣言,这些主意,可都是沈公平出的。
不但如此,这沈公平还给洪凌泉设了陷坑他给显亲侯献计:
如果洪凌泉来了,表示能和侯爷您合作,今后就多亲多近,咱们表面上让他过得去,他也得叫咱们过得去。
如果他还像刚来的那天,打南霸天,打管家,那咱们今天就把他治死在侯府,然后写个折子启奏万岁,晓喻九千岁刘公公,说他图谋不轨,有意刺杀侯爷,侯爷您为自卫,杀他也是白杀。
余兀旸对小诸葛沈公平是言听计从,因此,便按计行事,先派手下人把谣言传出去,目的是要迫使洪凌就范。
且说洪凌泉从轿子里出来,站在街头,看看街道两旁的老百姓微微一笑,然后对大家说:
“本府自从上得任来,愧对各位父老乡亲,受理的一些案子,目前还正在查询中,尚无结果,我深感很对不起大家,今天侯爷请我入府,乡亲们大概有点儿不放心,现在我向大家说明白,我此去府,一是出于礼节前去拜访,二是去听一听,看一看,查一查,我现在接到二十八张状纸告余兀旸,如果查出确是事实,我洪凌泉以自己的人头担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一定依法行事,如果我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行为,众位可以取掉我的乌纱帽,我这次进侯府,是名正言顺,一半是公,一半是私,请各位放心等候好消息。”
差人们听了这番话,心想这洪大人好厉害呀,侯爷请他赴宴,他既要去吃,又要洗干净,既要贪赃又不卖法,天下哪有这等事。
所以,有的摇头,有的撇嘴。
街上的老百姓,也有人低声嘀咕:
哼!你尽往脸上搽胭脂,有人告你就传嘛,又到人家府上吃又要过堂,哪儿有这事
“老百姓告官没那么容易,知府传侯爷,那得有相当的证据,他一个四品官传人家侯爷,显亲侯若不去,他只能干瞪眼,根本奈何不得人家。”
“唉,管他呢,过去是咱们怎么活过来的?官好,我们少遭一些罪,官坏,我们多遭些罪罢,实在呆不下去,便赶紧带着老婆孩子挪窝,反正老百姓管不了官。”
一时间,街上的老百姓,说什么话的都有,洪凌泉并不理会这些。
他已估计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很快会传到余兀旸耳中,他也估计到,余兀旸拉不动他,肯定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这正是洪凌晨求之不得的事。
洪凌泉想:
你拉我拉不动,若对我采取行动,我也不怕,我可是朝廷的四品命官,若想对我下毒手,我现在有冷锋烨和宋玉护驾,正好抓住你的罪证,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显亲侯拿到大堂上去审了。
果不出洪凌泉所料,还没等他再上轿,就有人把他在街上讲的话报告了显亲侯余兀旸,并提醒他要多加小心。
洪凌泉来到侯府,见显亲侯竟然亲自在府门外迎接。
这对洪凌泉来说,绝对是很高的礼遇了,常言说王爷府门前有三尺禁地,平时老百姓不许从这里走动,否则便打断腿。
可今天破例,谁来都行,这也是小诸葛沈公平出的主意,目的是让老百姓看见余兀旸和洪凌晨是如何的亲近。
只见余兀旸过来与洪凌泉携手并肩向客厅走去,按身份,洪凌泉可不够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