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荣做梦也没曾想到,小得可怜的洪凌泉,会有如此大的胆量,竟然一点面子也不讲,于是他恼羞成怒,把眼一瞪喝道:
“大胆洪凌泉,你不要得意忘形不识抬举,实言相告,你若肯投靠老夫门下,我保你高官得做,若你想与老夫为敌,别说胆敢再打我的家人,就是再敢惊了我门前的一只小鸟,我都会要了你的脑袋!”
见严荣恼羞成怒,洪凌泉此刻反倒坦然了,他淡然一笑道:
“太师大人,我洪凌泉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能在这人世间活一天,定然要端端正正,正
大光明的做人,只要这顶乌纱帽在我头上戴一天,无论他是谁,只要胆敢为非做歹,残害百姓,被我逮住就要严惩不贷。”
见严荣已被气得满脸通红,洪凌泉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太师大人,如果还有什么教诲就请说来,下官洗耳恭听,若再无别事的话,我那就告退了。
严荣又被激得双眉倒竖,脸色煞白,两手发抖怒火中烧,他根本顾不上太师威严,立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
“好啊,洪凌泉,你敢如此蔑视老夫的权威,日后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来人!快把他给我轰了出去!”
未等严府恶奴前来,洪凌泉便忿然而起,拉着小宝拂袖而去了。
今日屈尊,请洪凌泉入府,是闻得此人颇有能力,又因那日在金殿上,听的皇帝口气,都对此人大为称赞,严荣本想软硬皆施,拉洪凌泉入伙,投靠于门下,日后为自己效力以图大事。
不料,洪凌泉这个愣头青却根本不是那种贪财忘义,趋炎附势之
辈,他方才的一阵慷慨陈词,更使严荣羞辱万分,狼狈不堪。
见洪凌泉拂袖而去,严荣又暗
暗咒骂道: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若不除你,老夫誓不为人!”
洪凌泉呢,是出于一腔热血和满身正气,才毫不留情的犯二,痛斥了当朝一品一番,出了太师府后他心里自然清楚,那老严荣绝不会就此罢手,今后必有殊死搏斗。
因此,洪凌泉立马刻意加强了防范措施,每次出外巡査时,均会增加人手,尤其夜晚外出,他更是小心谨慎,严加防卫。
小心翼翼中,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洪凌泉仍然日查夜巡,均都一切平安,并无异常。
一天夜里,二更梆子响过,洪凌泉和平时一样,带着内外八大班的都头出外巡查。
在众人的簇拥下,洪凌泉骑着大马刚出县衙大门十几步,突然就见从对面的民宅上‘嗖’的飞下一人。
此人,那一刻猛似闪电,疾如飞箭,就在众衙役愣神的工夫,他猛然一跃,便飞到了洪凌泉跟前。
只见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手握一把锃光闪亮的短刀,突然就朝洪凌泉的前心刺来。
众都头和衙役们,虽然早就有了防范准备,可这人动作敏捷,身法极快,眼看洪凌泉就要立马遭遇毒手,外班都头赵洪见此情景,高喊一声发出警告后,便拼命冲上前去搭救,可还是反应慢了一些。
偏偏这时,洪凌泉的座骑,却异常反应了。
原来那刺容,从民宅上往下一跳时,黑影一闪后,竟将那马儿吓了一惊,等那刺客持刀冲向洪凌泉时,那高头大马又突然一转身,跟着尾巴一甩,脑袋一晃,往后踢腾了两个蹶子。
这回好,那倒霉的刺客一刀落空后,在那黑暗之中,竟被凶狠马蹄,替出去一丈多远。
待那刺客转过身来,欲再次下手时,外班都头赵洪,李兵,内班都头戴福贵,郭长胜等人已经持刀冲来将那贼人团团围住,打了起来了。
这四位都头,均出自一门,统统身手不凡武艺超群,虽然他们使的只是一般的六合刀法,但那刀法却玄妙熟练,挥舞起来呼呼生风。
然而,这位刺客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仗着一把上好的短刀,横冲直撞左冲右突,根本没把四位都头和众衙役放在眼里。
正当双方酣战之时,只见从对面民宅上,又飞身跳下来了四条人
影。
这些人皆是小衣襟短打扮,清一色黑布罩头,英雄板带扎腰,兜裆滚裤,薄底快靴。
尽管他们此刻,这些人个个是黑纱蒙面,但几位都头和衙役们借着月光,依稀能够看到,他们都身强力壮,各使一口修长单刀。
立即一场乱战,在噼哩嚓啦声中刀光剑影,转眼便有几位衙役被砍倒在地。
看着这场厮杀,洪凌泉座在马上没动,小宝吓得拉着洪凌泉的手哭喊道:
“哥,你赶紧先逃呀!”
洪凌泉听了却一瞪眼道:
“不必多说!”
接着,他又大声喊道:
“大伙儿不要慌张,快齐心一致将刺客拿住!”
见洪凌泉临危不惧,都头赵洪虚晃一刀跳出圈外,站到洪凌泉身旁,急忙说道:
“大人,您快快先回去,这里太危险,看样子这几位刺客是受过名人指教,实在是不好对付呀!”
“不怕,洪凌泉今天誓和兄弟们同生共死,绝不后退!”洪凌泉仍然神情自若,并不把个人安危放在心上。
此时,这震耳的杀声,已经惊动了衙门里驻守的兵勇,马上又有三四十人手举灯笼火把,仗着长枪短剑冲了出来,一起上前来,立马将那五个刺客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知这几位刺客,此时却如虎入狼群,只见他们将五口快刀舞得上下翻飞,与众兵勇衙役六十余人杀在一处,却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