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尾正义自言自语般的话,赵林昌和黄德志两个人相视一笑——当年,如日中天的王鹏飞是所有职业棋手搅尽脑汁,想方设法要打败的对手,他的比赛棋谱自然是当时棋手们必定研究的重要资料,高尾正义那时虽然还是一位普通棋手,王鹏飞的棋谱肯定也是打过不少,应氏杯十六进八那么重要的比赛棋谱肯定是打过的,有印象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时间过去了十几年,记忆变得模糊罢了。
黑棋左上角四路大飞挂,白棋上边四路飞应,黑棋右上角三路小飞再守。
“噢!想起来了!这不是王鹏飞和赵元武在应氏杯里的开局吗?”看到这步棋,高尾正义一拍额头叫了起来。
他终于想了起来。
右上角的棋型正常而言是三路锈,那样角上的空基本守住,现在黑棋向边上多走一路,角上不确定的因素就多了许多,两边同时小飞,这样的守角方式在高手对局中几千盘中都未必出现一次,再加上白棋之前上边的三路拆三,终于将高尾正义脑中残留的记忆唤醒。
“是吗?高尾先生,您确定?”在研究室里到处转的崔实源听到高尾正义的话,他连忙凑过来急着问道,如果这是真的,自已手中的一支笔就又有用武之地了。
“这个.,那是很久以前的比赛了,我也不敢肯定.,你不是带着电脑吗?上网查呀。”高尾正义倒也不敢完全肯定。
倒也是,现在是什么时代?网络时代,信息时代!只要知道对局者的姓名和所参加的比赛,查到比赛的棋谱还不是分分秒的事儿吗。
说干就干,崔实源忙取出自已的电脑联线上网,按着高尾正义提供的信息进行搜索。一秒钟不到,便找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哈,我就说嘛。”打开棋谱,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儿。果然,行棋至此的布局和那盘完全一样,高尾正义得意的说道,为自已的记忆力感到自豪。随即脸上又现出迷惑的神情——所谓千古无同局,除非是流行布局,否则开局十七八步完全一样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白棋右边三路拆二,黑棋左上角三路碰。白棋星位顶,黑棋退,白棋二路立——这几步棋的交换是先手消除白棋三路打入的着点。不过白角也因此而变实。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左上角的先手交换后,黑棋下边星位左两路四线打入——棋盘上的大场被双方分割得差不多了,王仲明率先打入,破坏白棋的阵势。
对黑棋的打入,赵元武开始了长考——一般而言,此时的第一感是左下角六路跳起进行反击,但黑棋下边向中腹五路锈。出头之路很畅,白棋并没有好的后续攻击手段。
五分钟后,白棋下边星位上一路跳——马上分断攻击没有成算,所以补强下边二子便是当务之急,急攻不成就改为缓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蛮干,那不是真正的高手所为。
黑棋下边三路尖顶,紧凑,表面看似简单,却是暗藏深意的一招,这一步可能有点儿让赵元武意外,他又开始了长考。
“白棋二路立怎么样?”赵林昌问道——虽然是韩国棋院的事务总长,不过他却是一位业余棋手,论实力,其实比崔实源还要差那么一点儿,所以职务虽高,但在高手如云的观战室里,他却只有当学生的份儿。
“二路立是第一感,黑棋既顶,双方肯定都想到了这一步,赵元武在这里花时间长考,肯定是觉得立下不利,我想想,是不是担心左下角被黑棋三路顶呢?”黄德志沉吟道——老棋手对棋的感觉还在,但行棋的细节方面已是大不如前,宏观的讨论分析行棋方向等等常有让人佩服的见解,但这种需要深入计算的地方就难言信心了,尤其这盘棋的两位对局者都是超一流棋手,他就更不敢随意发表那种结论性的见解了。
“嗯,有道理,这个时候在角上顶的确很机敏,白棋很难应,若是二路立,黑棋可以马上在三路托,白棋若是外扳,被黑棋三路顶后二路扳,白棋的棋形四分五裂,有马上崩溃的危险,而若是从角上顶,黑棋先手退回,双方的厚蓖实地出入很大,白棋难以忍受,而顶的时候若是三路单退,黑棋下边三路飞又成了双方攻防的要点,白角上不安定,攻击时也难免会有顾忌。”高尾正义却是正处当打之年,默算片刻,他给出了具体的变化图。
“唔,原来是这样呀.”,赵林昌恍然大悟,这才感觉到职业顶尖高手行棋的厉害之处,表面上风轻云淡,似乎看不到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实则却是暗藏杀机,随时都准备着给你兜心一刀,这样的局面,自已去下恐怕是想也不想就会马上立下,到那时,真的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棋左下三路小飞——考虑了六分钟后,赵元武走了这一步,显然他也看到被黑棋左下角三路顶于已不利,所以进行反击。
黑棋下边四种压,白棋四路顶,黑棋二路夹,白棋二路挡,黑棋三路打吃,白棋接,黑棋五路跳,白棋下边二路立。
“白棋为什么要二路立?上边三线拆二是全盘此时最后一个大场,是双方必争之处,下边黑棋二路扳,白棋就三路退,也不是很了不起的损失吧?”崔实源不解问道,他是韩国人,立场当然是站在赵元武这边,脑子里都在为赵元武出谋划策,虽然研究室里的意见是传不到那边。
“呵,真那么简单就好了——白棋这里敢脱先,黑棋后续的招法决不会是二路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