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罪,重点还是不知道呀.说起来,李元豪受这么大的打击,很大程度也是对你的不了解呀。”王仲明的大度是人家的风度和心胸,但不能因为客人的大度就抹去主人责任,权灿熙叹道——因为希望,所以才会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才会越大。年轻人对自已与对手的评估主观成分往往偏重,预测的结论常走极端,要么过于乐观,要么过于悲观,而随着年纪的增长,比赛的增多,经验的增加,这种偏于主观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少,才会将胜负的结果看淡,达到心随境转,宠辱不惊的超然境界,只是,在通往那个境界的道路上天知道还要摔多少个跟头,吃多少的苦头。李元豪的情况大致也是如此,也许,他并没有低估王仲明的实力,但是,他肯定是高估了自已的水平,假如,赛前他把王仲明定位于与朴泰衡,陈启楷,本田速人同等级别的职业一流棋士等级,而把自已视为具备冲击一流棋手实力的职业二流棋手的位置,那么今天的输棋虽然还是会很痛苦,但也不会颓废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怎么了解?听了权灿熙的话,王仲明暗自摇头——前段时间听刘志峰讲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自已的情况,收集关于自已的资料,其中也包括来自韩国棋院的努力,为此,国青队甚至还特别下达了封口令,他很难相信,那些已经得到的资料会没传到李元豪那里。
“呵,既然如此,我有个提议,一来可以让那些孝子们长长见识,二来也可以间接安抚一下儿李元豪,让他的心情可以快一点儿恢复正常。”崔实源眼睛一转。开口说道。
“什么建议?”权灿熙连忙问道。
“呵,我想,王老师是北京最大棋社的讲师,在围棋教学方向一定有非常高的造诣,今天来权老师的道场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天意,既然如此,不如请王老师临时加一节课,向道场的学生们讲解一下儿刚刚与李元豪结束的这盘棋,一方面可以让院生们了解到王老师的实力。免得误会李元豪比赛时没有尽力,另一方面再将讲课的内容录下,等李元豪酒醒后好好观看,自我反省,意识到自已的差距,从而有助于他从失败的阴影走出来,二位看怎么样?”崔实源提议道。
“哦,可以吗?”听到崔实源的建议,权灿熙眼睛猛的一亮,把头转向王仲明。满脸都是期待。
“呃,好吧。”想想回去以后也还是参加晚餐聚会,既然如此,留在这里讲节课也算不了什么。人家老头子这样望着自已,只差没有亲口出声要求,这就当是自已对他以前照顾自已的报答吧——王仲明想到。
“啊?,呵呵,太好了。太好了。你们俩先休息,我马上去安排。”没想到王仲明这么痛快就应了下来,权灿熙大喜过望。马上离开办公室去布置临时的公开课。
五分钟后,自战解说开始了,训练室里挤满了在道场训练的院生还有闻言赶来旁听的棋迷,对于将道场最强学员打败的这个人,每个人都很感兴趣。
崔实源责无旁贷的成为王仲明的解说搭档——王仲明对围棋方面的韩国常用术语还算是比较熟,不过考虑到今天讲解的对象中有相当一部分实力很强的韩国棋院院生,讲解过程中难免会有人提出问题和想法,那时就需要有人帮忙翻译沟通,而在场众人中只有崔实源和权灿熙的中文水平可以担起这个责任,王仲明总不能让人家几十岁的老头子当自已的副手吧?
虽然没在讲台上帮忙,权灿熙却也没有闲着,他自已有一部家用便携式dv机,坐在第一排,权灿熙亲自调好角度进行录像,此外崔实源也贡献出他那部功能强大的智能手机,交由台下另一位坐在前排的学员拍摄,两个角度同时工作,相信不会错过一个关键的镜头。
简单的背景介绍后,王仲明开始讲解今天比赛的棋局,此时,除了崔实源以外,现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盘棋是怎样的进行,和预计的一样,讲解开始不久,底下的院长们就踊跃发言,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本来在韩国这种重礼节,长幼,尊卑的国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老师在台上讲解时,通常情况下学生都是在下边认真听着,直到讲解告一段落老师停下来询问时才提出问题,但这堂课却有不同,一方面这些院生对王仲明的实力本就存疑,另一方面知道院生最强的李元豪因为输给了这个人而酗酒醉倒,至今还躺在宿舍的床上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所以潜意识中就有想出难题,把这个人问倒,让其在众人面前出丑丢面子的想法,故此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犀利,用词也是非常直率和露骨。
如果是平常时候,要是学员们如此没有礼貌,权灿熙早就站起来斥责批评,让这些年轻人懂得师道尊严,不过今天例外,他很想知道这位数次战胜职业一流棋士的中国业余棋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长于比赛的人和实力强大的人并不必然等同,就象当年有着‘电钻’之称的梶原武雄,平生没有得到一项重大比赛的桂冠,但谈及同时代的棋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否认他是当时的第一流。战胜吴灿宇,陈启楷,朴泰衡等人的战绩可以证明这个人实战比赛的能力,而听其对棋局的回顾和反思,才可以了解其对围棋理解掌握的程度。所以权灿熙并没有站出来阻止,而是任由那些年轻棋手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问的问题越多,越犀利,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