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起来他也挺难的。走上这行儿也是不得已,这把年纪还要和那种二三十岁的同行那样没日没夜的挖秘闻,找曝料,老寒腿。胃溃疡,高血压,四十多岁的人一身的病。”孙浩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当狗仔这一行的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已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不过为了赚钱糊口,良心和面子有时候也只能抛在一边。
“呵,不说他了,对了。伍中,听说你好象就要舀到国手战的挑战权了,对手是谁?有几成把握获胜呢?”曹英对狗仔记者的生活工作并不感兴趣,事是自已做的,路是自已选的,既然选择从事了那个行业,就不要抱怨别人对那个行业的偏见,万事皆有其因,贼为什么会挨揍?只要挨揍的时候想想自已是怎么吃的肉就行了。
见曹英把话题岔开,孙浩也就不再提姚土狗的事儿了。他和姚土狗是朋友,并不等于别人就也得是姚土狗的朋友,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又过了十来分钟,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孙浩和曹英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座。往姚土狗那边走去——刚才人家到自已桌上和自已说话,礼貌上离开前自已也该过去说两句。
见孙浩过来了,姚土狗往里坐了坐,给对方让了个座位,“呵,给你介绍一下儿,田义元,我徒弟,孙浩,我朋友,《围棋天地》的记者,人家可是正规军。“他向两个人介绍道。
“噢,孙哥,您好。”叫做田义元的年轻人连忙恭敬地问好道。
“好说好说。呵姚哥,厉害呀,几个月不见,鸟枪换炮,抖起来了,这都带上徒弟了?”孙浩笑着点头回应,然后向姚土狗调侃道。
“什么抖起来了,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上了岁数,身体也不行了,老跑一线吃不消,不赶快带几个人出来不行啊。”姚土狗有些无奈地笑道——如果说艺人明星是吃青春饭的,他们这些狗仔又何尝不是呢?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有时为了拍到一张明星秘会情人的照片,甚至在人家房子前边的草丛里一趴就是大半夜,身上被蚊虫叮咬得没有一处好地方也不敢离开片刻,饿了啃面包,渴了喝冷水,要上厕所,小的就地解决,大的只能憋着,万一不小心被发现,搞不好就是一痛胖揍——人家特种兵受这种罪是为了打仗时能活下来,他们狗仔吃这样的苦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钱,鬼才愿意干这一行呢。
“呵,也是呀,辛苦了多少年,也是该给自已放松放松的时候了。”孙浩笑道。
“我倒想呢.,对了,那几个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好象是韩国人呀?”说起来就是两行眼泪,满腹的辛酸,不过在徒弟面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万一徒弟知道这一行做起来那么苦,那么难而且还很难见到前途跑了怎么办?姚土仔于是转移了话题。
“不是好象,根本就是。从左边往右,吴灿宇,金伍中,朴泰衡,大名鼎鼎的‘牛犊三人帮’,韩国围棋年轻一代最有希望的未来之星。”孙浩一一介绍道。
“哦,看起来年纪轻轻,文文弱弱的,真有那么厉害?”仔细地看了那三个韩国人以后,姚土狗好奇问道——孙浩是《围棋天地》的记者,和韩国棋手交好再正常不过了,哪里象他们这些娱记,和被报导的对象只有利益的合作,哪里可能会有交情的存在,每个人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利用对方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笑脸相向之时背后可能正准备给对方捅上一刀。
“呵。姚哥,人家是棋手,不是练摔交的,块大儿有什么用,难道比赛时不是下棋,而是用棋盘砸对方的脑袋吗?”孙浩笑道——虽然在中国,围棋被归于体委管理,棋手也被称为运动员,享受运动员的待遇,但此运动员非彼运动员。以那些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标准来要求棋手,只怕一百个里有四五位合格的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呵,倒也是啊。”姚土狗笑道,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打趣而已,“那旁边的那个是谁?不大象是韩国人呀?看起来好象有点面熟,似乎什么时候见过?”姚土狗用眼神示意向曹英。
“噢,那个人叫曹英,他是北京四大棋社中陶然居的总经理,你以前是不是去过陶然居?”孙浩介绍道。
“陶然居,没有,肯定没去过,什么时候见过呢?”皱着眉头,姚土狗苦苦想着。
“师傅。您忘了,上次咱们去苹果园,不是在苹果园小区的门口曾经和这个人照过面吗?”田义元小声提醒道——到底是年轻人,记性就是好。
“噢,没错,对了,就是他!”当时只是擦身而过,并没有特别的留意,此时被徒弟提醒,姚土狗这才记了起来。一拍脑门儿,连声地肯定道。
“苹果园?怎么回事儿?”不是只有八卦记者才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