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除了天家血脉,甭管你是宰执的孙子,还是尚书的儿子,或者侍郎的侄子,都让全副武装的御营给堵住了。
身后站着当朝显贵李公子,左安世以下五十一人,再无从前见这些人低头哈腰的怂样。
显然,老左和弟兄们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赵谌和几个皇家子弟也走了出来,瞧见前面热闹便是一愣,远远瞅见“好友”李宗瑞,便扔下同伴领着仆从侍卫,跑了过来。
“是你啊,听说你不是养伤呢吗,怎么领着御营跑国子监堵门来了?”
“皇孙殿下,我想死你了,来,抱抱!”
“哎哎,有话好好说,你轻一点啊,我不好这个。”
“废话,我也不好这个,这不是见了殿下,高兴吗?”
“你见我也高兴?”
“不只高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哈哈,你胡说八道。你说,你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可没胡说,就是等你啊,没有你,我怎么知道那天都有哪些王八蛋,那咱报复谁去啊?”
“啊?你真敢打他们?”
“难道我没打?除了那几个,其他的不是跑了吗?”
“行,我也恨他们,我帮你认人。”
有知根知底的赵谌在,人依然没抓全,估计有聪明的躲在国子监。那里是老姐公公的地盘,李宗瑞不好领兵直闯,就只好拿抓了现行的四五个人出气。
大宋的规矩,左安世等人不能动手,可是帮着围堵不让跑,那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也是左班殿直,天子身边的扈从。
“小子,那天有你吧?”李宗瑞玩弄这马鞭。
“你想干什么,我让我爹参你。”
“哦,你爹比蔡京、王黼厉害?”
“不是我们的主意,是蔡允让我们干的。”
“哎,少爷大度,既然他爷爷帮我收拾他了,还弄到天子那里领罪,又送来十万贯赔罪,少爷也就高抬贵手原谅他一次。可你们呢,这么多天过去,有什么表示没有?”
“我家没有十万贯啊!”
“哎,别哭,少爷是死要钱的吗,少爷高风亮节,没找你们要十万贯啊。可是你们连个态度都没有,是不是有点没有人味?”
“我们给你赔罪,矾楼怎么样,吃食美人随你点,也是两份好不好?”
“蔡家可是当晚就赔罪了,还送上十万贯医药费,你们这样糊弄,让蔡允情何以堪?”
“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吗?”
“啊呦,你敢打我!啊,哎呦…”
“我们和你拼…呕…太监了…”
“哎呦,鼻子…”
“快跑,你们让开,姓左的,我认识你,你敢插手,不怕我爹,哎呦…”
“咱们弟兄,只是围观啊,你们别冤枉俺们,有能耐你们找李公子去,咱老左…嘶…公子这招够毒,啊不,高啊。”
“妈呀,打死人了…”
“爹,救命啊,姓李的,你要倒霉…噢…”
等李宗瑞没劲儿了,便扔下血淋漓的鞭子,喘着粗气摆出“天下第七贼”的气势:“回去跟你们大人说,三品以上的一万贯,三品以下的五千贯,若是少爷没收到,就打上门去找他们要。”
忽然想起老子黑吃黑的德行,李宗瑞连忙一指左安世:“都交给他…”
“你还是快跑吧?”人群里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跑,凭什么?”李宗瑞怒目向声音出处看去。
国子监诸生中,一位中年穷酸站出来微微一笑:“因为谢祭酒正往这里过来。”
“啊?”李宗瑞大惊,抬头一看,果然谢克家刚出大门,正怒气冲冲往这里疾走。
“够义气,我请你吃酒。”李宗瑞感激地一拱手,就想上马逃跑。
“好,那我这就跟你走,说好了,你请客,矾楼。”穷酸毫不客气地跟上来。
“矾楼,小王也去。”赵谌凑热闹。
李宗瑞脸色一垮:“狮子大开口啊,一句话就值矾楼?比少爷我还无耻。”
“反正你有钱。”穷酸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兄台大名?”李宗瑞快速上马。
“陈东!”陈东抢了左安世的马。
“陈东?”李宗瑞差点掉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