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伯纪先生大才,政和二年,便以国子监第一上舍及第。公子家学渊源,此去京城,日后必是子承父业,青出于蓝,届时父子双进士,也是一时佳话。”
我爹的过去我哪儿知道,况且他再牛也不是我牛,少爷高考都不行还能科考?少爷的志向不在于此,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说罢了。
瞧着李宗瑞点头无语,李师师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等他回答,便继续笑道:“政和五年,令尊才华卓异,天子信用,委以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惜不久得罪权贵被贬,可见令尊风骨。”
风个屁骨,这不是二吗,人家权贵好好的祸国殃民,又没得罪你李纲,也没为难你升官,你不是吃饱撑的么?
抬头见李师师正看着自己,便急忙收起腹诽点头配合,李师师方长舒了一口,感叹和这小子聊天真难。
可怎么也得应付等答谢宴准备完吧,所以李师师只能继续,好在过去总有清流士子,常常在自己面前发牢骚时议论李纲,倒是让这顿天聊得有底。
“宣和元年,令尊又荣升太常寺少卿。记得那年京城大水,令尊疏请朝廷警惕盗贼外患,并请直陈面奏。上章论六事,议加强国防、恤民间疾苦和积聚资财以备国用。”
李宗瑞撇撇嘴,自己这个便宜老子,只要一荣升必然峰回路转被贬官,等到了京城自己可有的愁了。
果然,李师师叹道:“可惜辽东有变,圣人正筹划收回燕云,令尊的话虽是忠言,当时却难行,这是圣人亲口所言。可见令尊不负宰执大才,难怪周美成那么推崇,吴学士如此看重。圣人知令尊性格,怕坏了联金攻宋的大业,不得不将令尊贬去南剑州。可到底还是信重伯纪先生,燕云一复便再启用,又将令尊召复回京再为太常寺少卿。哎,七八年了,但愿伯纪先生不要心灰意冷。”
李宗瑞这次主动配合点头,然后积极接话道:“嗯,不会的,家父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天子既然看重,大人们既然推崇,便一定会当仁不让。再说,不是还有我呢,我对家父的期望还是很高的。”
最后一句不像人话,李师师又接不下去了。
还好,历史白痴李宗瑞,对自己官二代的层级非常关注,见李师师对老爹的经历都如数家珍,自然对大宋官职也是熟悉的。
所以,李师师便听到了第二句不是人话的问题:“却不知这太常寺少卿,是几品官,管啥的,俸禄几何,权利大不大,能不能让老少全家混吃等死?”
李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是哈哈大笑,接着捧腹嘶声狂笑,身子歪得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而胖丫鬟则黑着脸,双手捏着拳,正想着要不要按照夫人吩咐,直接将这孽障绑回去。
李师师的秋水也不透彻了,实在不知道怎么聊,只好回头连声催促笑得眼泪横流的小丫鬟:“去瞧瞧饭菜可好了,别让公子饿着了。”
潜台词一目了然,那就是吃完饭赶紧滚蛋!
小侍女连忙擦着眼泪往楼梯奔去,不想身子才没入阶梯,就被逼倒退回来,两个锦衣少年抬步而出,气焰嚣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个锦衣少年,一个全身金玉,一个金玉全身,一个眉清目秀,一个目秀眉清,不仅贵气逼人,相貌也似乎比自己出众。
两人大咧咧地冲李师师拱手施礼,似乎不敢得罪,似乎也就是不能得罪,所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李眉的两侧,瞧都不瞧李宗瑞,两双贼眼溜溜的直接投向了李眉的俏脸。
李宗瑞恨恨暗骂:狗纨绔,不要脸的小白脸!
看起来大一些的少年,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李师师,又和兄弟对了对眼,那个小一点的少年便点点头,便起身先对李师师告饶:“师师大家,实在是误会,您千万别介意!就是兄长和太守妹子开玩笑,说话不知轻重,得罪妹子了。大哥,还不快给师师大家和太守妹子赔礼!”
另一个少年一听,连忙也起身冲着李师师和李眉一一作揖,然后也不等李师师搭话,就嬉皮笑脸对李眉说:“太守,实是我的不是,喝点酒言语没个把门,说话过头得罪了妹子了,你大人大量权当是放屁就是,至于要死要活跳河么?若是有个闪失,哥哥我罪过可大了去了,还不得为妹子疼死?”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说得yín_jiàn热闹,李宗瑞不由靠近李师师轻声问道:“不是李眉么,怎么又是太守,女子还能当官不成?”
李师师没好气地瞥着两活宝,听闻李宗瑞询问,便压着火解释道:“小丫头自负极高,总说自己不让须眉,若是男人亦可守牧一方。每日里与人纵谈国事,指摘朝政,哪里还像个姑娘家。好好的李眉不叫,逼着吴学士给起了个字号,便是这太守二字。也是小姑娘胡闹,大家都是瞧着奴的面子陪她玩罢了。”
哼哈二人,猛然瞧见李宗瑞和李师师说话,身子靠的很近似乎挺亲热,立即极其不爽。
其实,本是过来给李眉赔罪,可撞见师师母女正盛情款待这小子,自己二人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嫉妒的火苗早在心里燃烧了,想着收拾收拾他,只是过场还没走完。不能马上翻脸而已。
此时见了这小子和李师师窃窃私语,立时动了要揍人的衙内脾气,四只眼睛便瞅着李宗瑞冒起了凶光。
说实话,别看李宗瑞来自人人平等的后世,其实后世人更没风骨。
表面上一副天老我老二、都是俗人谁怕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