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这么说。”
刘悯的话甫一出口,一旁的娉婷立马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感受到娉婷目光中的些许心痛,刘悯同样感同身受。
他紧紧握住了娉婷的小手:“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好吗?”
“嗯。”
话音未落,一声无力的叹息,随之传了出来。
“唉。。。”
这次,是老汉发出来的。没的说,肯定是被刘悯那悲观的情绪,引出什么陈年伤心事了。
为此,娉婷忙白了身旁的刘悯一眼,她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都怪你,把老人家的伤心事给勾起来了!”
刘悯一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老人家,怎么了?”
“没事,姑娘。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突然感觉有些难受。”
“到底怎么了呀,能说说吗?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定不推辞!”娉婷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关切的看着面前的老夫妇俩。
“一年年纪一年人啦,我们这把年纪,说不定哪天晚上闭了眼,第二天早上就睁不开喽。”
“哪里的话嘛!您二老身体这么好,又能挑水,又能劈柴的,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的!”
“姑娘,你这话就是在安慰我老头子了。”
“没有啦,句句实言,我可以发誓的!”
眼见娉婷结了个手印,似乎真的是打算起誓,老汉连连摆手。
“姑娘,我信你的话。只是,方才后生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如今这世道极不太平,大战将起啊!一旦战火烧到了这汉中地界上,生灵涂炭,我等黎民都将陷入水火之中啊!到了那时,唉。。”
说着说着,老汉不禁拉住了一旁老妇的手,两人脸上的愁容,挥都挥不散。
见状,娉婷觉得心酸极了。她忙拉着一旁刘悯的手,示意他想想办法。
老刘轻轻拍了拍娉婷的手背,示意她先别急:“老伯,你有没有想过,迁往别处啊?”
闻言,老汉当即抬起头来:“这。。战火一起,中原大地处处流毒,哪还有太平之所供我容身啊?更何况,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就是想跑,也跑不太远啦!”
“不用太远的地方。这不,就在离这通陕县百里之外的益州,便很太平嘛!那里山高林密,处处天堑!中原的战火再怎么烧,也动不了益州分毫的!”
“可。。益州那里我老头子人生地不熟,去了也没有下脚之处啊!况且,我的儿孙们,都在城里呢,我们老俩口要是走了,孩子们怎么办呢?”
“要不一同搬去?我是益州人士,住处嘛,我可以提供的!正好我家里人多,房子也多,是吧?”
说着,刘悯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娉婷。
“嗯!”
娉婷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
可老汉依旧连连摆手:“不了,年纪大了,总贪恋乡土,哪都不想去了。等到哪天战火真的烧过来了,就从容的去吧!”
话音一落,在场的五人尽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刘悯默默的念出了这两句词。
“好!!”
娉婷第一时间为这句词叫好。她已经记不太清,这是刘悯第几次念诗或词了。
……
“老伯,婆婆,我们要走了。”
“路上慢些,等回来了,记得来看看我们呐!”
“一定的!”
“哎!好好好。”
挥别了两位老人家以后,刘悯、娉婷三人组,又将“拔锚起航”。
接下来的几天,差不多行进了两三百里路。一路上,风平浪静,眼看着就要穿出汉中地界了。
可似乎,命运并不想让刘悯这么顺遂。
离汉中出城口洛县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刘悯他们遇上了麻烦。
这不,这一天早上起来,三人组算算时间,快的话今天就能出汉中了。想到离洛阳越来越近,且这些天来并没有惊动张鲁这头豺狼,刘悯的心有些急了。
“燕德啊,车赶快点!等出了洛县,进了陕南道,就不再是张鲁的势力范围了。想到这些天来,罩在我头上的阴影,浑身不舒服!”
“雀德兄放心,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头赶了!算下来,今天黄昏前,定能出洛县。”
“好!”
就这样,在刘悯的催促下,赵燕德驾着马车,风驰电掣的行进在洛县的乡道上。
这一通马车赶的,那真叫一个火花带闪电。。
沿途经过一些小村庄时,惊起一地鸡毛。
“安吉,咱们的马车是不是太快了?”
娉婷一边抓住车厢内的扶手,一边问着旁边坐着的刘悯。
“事急从权,咱们走这汉中地界已经一周多了。眼看着今天就能出城,快些就快些吧!你是不知道这个张鲁,我可太了解他了。咱们的行踪万不敢被张鲁知道,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反正今天就能出洛县,何不和前几日那样缓行呢?难不成快几个时辰,有很大的区别?”
“婷婷,你这就不懂了!按我的经验来分析,这古往今来,大事也好,小事也罢,往往就是坏在了最后关头的大意和放松。就比如跑步一般,最后阶段一定要冲刺,这样才能确保成功。好了,你无需多言,安稳坐着就是了。”
“可,可这车赶这么快,我如何坐的安稳呀?”
“啊呀,坐不安稳么,这样,坐我腿上来,我抱着你不就行了?”
说话间,刘悯非常霸道的将娉婷一把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