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晦涩的于峰,在听清刘悯的问题后,嘶哑着喉咙道:“禀刘皇叔,小人名叫于峰,是这涪陵郡东大营的原统领。”
“为什么要加个原字?”
“现在的东大营将士都成了俘虏,而我这个前统领,也成了阶下囚。因此,不敢再自称统领了。”
“不错,很谦虚嘛!我刘雀德最欣赏的就是谦虚的人!来,你起来说话。”
“这。。”很显然,于峰一时不能接受刘悯让他一个罪人起身的指示。
一旁的张发财见状,忙出声道:“皇叔开恩让你起身,你不谢恩也就算了,愣着干甚?还不赶快照办!”
“是,遵命!”说着,于峰站起身来。
“哈哈哈!你这个人,挺有意思!我来问你,这府门一战,是你全权指挥的?”
“回刘皇叔,正是在下!”
“嗯,指挥的其实还不错!只是,在战机发生变化的时候,并未抓住!反倒是,嗯,有些该进不进,该退不退的意思!因此,才会一败涂地!”
听到刘悯的话后,于峰当即拜伏于地:“皇叔犀利的点评,真可谓是一针见血!于峰佩服,实在是佩服极了!”
刘悯摆摆手:“哎!不用佩服我,你应该佩服你们的前太守范通。若没有他在旁边指手画脚,让你多生掣肘的话,想必,东大营兵勇不至于败的这么惨!”
刘悯这番入木三分、深入骨髓的指点,直让一直以硬骨自居的于峰再度折腰:“皇叔真乃神人呐!”
“起来吧!”
“谢皇叔。”
“于峰啊,这里我也要说说你了,你这个人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要知道,正是这个缺点,才让你手下那上千涪陵兵勇枉死!(箭雨一战阵亡两百多,府门一战阵亡五百多,加上之后的空地胶着战,涪陵东大营方面共计阵亡千人左右)”
“请皇叔点拨!”
“呵呵,愚忠!!要知道,有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身为一营统帅,饱读兵书却不求甚解!那范通什么人?打眼一瞧就知是个酒囊饭袋!这种人吃吃喝喝排第一,临阵退敌却百无一用!可你呢,竟然会受到他的银威压制,白白浪费了如此之多的战机!你说,你对的起那死去的涪陵东大营弟兄吗?”
被刘悯当头棒喝般的话音一击,如大梦初醒般的于峰,一时间各种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悔恨、失落、痛苦、心酸等等表情在他的脸上走了一遍。
末了,于峰突然间拔剑,对着自己的喉头就是一抹!
“噹”的一声过后,长剑被刘悯用手中的三才杯击飞。
滚烫的茶水把陷入混沌的于峰瞬间烫醒!!
未死成的于峰,一时情绪爆发,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而坐在于峰身前的刘悯,面无表情的同时,暗暗对着正在痛洒英雄泪的于峰点了点头。
一旁的张发财见此一幕,不禁在心里暗道:好手段!当真好手段!!这个刘皇叔,光靠一条肉舌,就把这么一位心志异于常人的武将说的又是拔剑自戗,又是嚎啕大哭的!这等心计、这等手段、这等口才!嗨!这益州怕是不久就得改换门庭了!
见于峰哭的差不多了,刘悯出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于统领,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我刘悯相当佩服!”
说完,刘悯站了起来,把跪倒在面前的于峰扶起身来。
“于统领,逝者已矣,愿他们安息。我们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的!你放心,我刘悯可以允诺你,此次阵亡的东大营兵勇,一律厚葬,且他们的家人,将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足以供他们此生衣食无忧!”
“我替阵亡的涪陵东大营将士们,谢皇叔大恩!如若有来生,我相信他们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
感激涕零的于峰,对着刘悯磕个不停!
刘悯一边再度将于峰扶起来,一边暗自腹诽:这古人的礼数确实周到,周到的都有些繁琐了!这动不动的就施大礼连带磕头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也亏得刘悯敢想!
他也不回忆回忆,当初在李儒和董卓面前,他自己磕过多少个头,怕是都数不清了吧?记得那阵子,刘悯每晚躺下后,膝盖都一阵隐痛。。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等于峰把脸上的泪抹干净了以后,刘悯开口了:“于统领,现如今这涪陵已经纳入到我威云军的版图中来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弃暗投明,跟着我刘雀德干呢?”
“皇叔的意思是?”
于峰可能是哭懵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刘悯这么一说,他还处于一脸懵鸡的状态。
一旁的张发财忙帮腔道:“皇叔的意思是,看你于统领是个可塑之才,如今这涪陵刚落入皇叔手中,他想找个熟悉涪陵的人来帮着他治理州郡,你,明白?”
闻言,于峰赶忙点了点头。可末了,他又摇了摇头!
张发财见状,十分不解:“我说于统领,你这是何意啊?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我,我,我于峰如能到刘皇叔麾下效力,那是何等的荣幸啊!可,可,可我一个败军之将,皇叔还能要我吗?”
“我说你这人,皇叔他老人家要是不要你,犯得着和你说这么多?”张发财真可说的上是恨铁不成钢!他的一番抢白,倒让刘悯省了不少功夫。
“呵呵,于统领啊,张掌柜的说得不错!我刘悯用人,向来是不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