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黄河边静悄悄的,只有滔滔不绝的河流声。
皓月当空,月光映在河面上,有种凄怆的美。
河边停着一艘船,从外表上看,是一艘毫不起眼的货船。
这样的货船,我们从小在黄河边看了不知道多少。但,货船虽然普通,船上的人却不普通,迷彩衣口中的“老板”到底是谁?能够让迷彩衣这样的高手为其卖命的人,必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和张梦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跟着迷彩衣上了船。
刚刚走进船舱,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九哥还活着吗?”
我一听这个声音,所有的担心全部放了下来,一下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个声音是雷子的声音。
我突然就明白迷彩衣所说的“老板”是谁了,是张从军,是张从军救了我们。
船舱里点着明晃晃的灯,灯光下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菜,张从军坐在中间,雷子和周波坐在张从军的左右两侧,陪着张从军喝酒。
看见我活着回来,周波和雷子都很高兴,两人同时迎上来,周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九,没事吧?”
周波这一巴掌正好拍在我受伤的肩膀上,我登时变了脸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雷子骂周波道:“你眼瞎啊,你没看见他肩膀受了伤吗,来来来,快扶着阿九哥坐下!”
雷子倒是好心,伸手扶住我的后背心。
哪知道,我的后背心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雷子的手正好按在我后背的伤口上,这一按,雷子满手都是血,我还没叫呢,雷子便抢先尖叫起来:“呀,阿九哥,你咋流了那么多血?”
张梦瑶在旁边气得七窍冒烟,忍不住骂道:“你两个白痴,想要存心弄死阿九是不是?”
我简直欲哭无泪,真是两个好兄弟啊!
周波和雷子一脸尴尬,赶紧松开手,不敢再碰我,他们终于发现,我浑身上下好几道血口子。
张从军抬头望着我,嘴角笑眯眯的,不紧不慢抿了口白酒:“死得了吗?”
我倔强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死不了!”,然后冲张从军抱拳行礼:“多谢张老板出手相救!”
张从军摆摆手:“我之前找过你,想让你帮我做事,我让你考虑两天,这两天我本就住在这艘货船上,没打算离开。船上的夜生活很无聊,刚打开一瓶陈年老窖准备喝两杯,雷子便哭哭啼啼的跑来找我救人,说有人要杀你,所以我便派‘破军’来救你!”
我点点头,这才知道那个迷彩衣的名字,原来他叫“破军”,十分霸气的一个名字。
张从军对破军扬了扬下巴,让破军帮我检查一下伤口。
没想到破军除了身手矫捷,枪法奇准以外,竟然还懂医术。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迅速检查我身上的伤口,得出一个良好的结论:我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运气好,没有伤到任何筋脉,只是有两道伤口比较深,需要缝合止血!
破军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坐下。
我点点头,和张从军面对面坐下,张从军亲自给我斟上一杯白酒。
破军打开医药包,熟练地穿针引线,张梦瑶有些懵了,赶紧拦住破军,讶然道:“就在这里给他做手术?”
破军反问道:“要不然呢?”
张梦瑶张了张嘴巴,还待要说什么,我却沉声说道:“就这里吧,我正好陪张老板喝一杯!”
张梦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边缝针一边喝酒?你真是个疯子!”
我扬起嘴角,强忍疼痛,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若没有钢筋铁骨,哪里值得起张老板登门拜访呢?”
张从军当过兵,骨子里有一种铁血精神,我知道他最欣赏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是在趁机考验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帮他做事。
我在江湖上摸爬打滚的时间不算长,但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知道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堂堂男子汉,如果没有钢筋铁骨,又怎么出来闯荡江湖?
尖锐的针头硬生生刺入我的皮肉,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这种尖锐的疼痛感非常强烈,我的整个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为了缓解疼痛,我伸手端起酒杯,对张从军说道:“我敬张老板一杯,感谢张老板的救命之恩!”
张从军微笑着颔了颔首,露出欣赏的眼神,跟我碰了个杯。
吱溜一口,我仰脖饮尽杯中白酒。
陈年老窖真的很香,但我并没有品尝到太多的酒香,因为我喝的太快太猛,只想用酒精来压制住身体的疼痛。
我又举起酒杯:“第二杯,敬我的两个好兄弟!”
周波和雷子满脸敬佩的看着我,我喝完杯中白酒,倒过杯子,让他们看看杯里,一珠酒都没有剩。
张从军说:“你俩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喝呀!你俩若是能有阿九一半的韧劲儿,何愁大事不成?”
周波和雷子点点头,心怀崇拜之意,喝下了这杯酒。
张从军对我的评价很高,我疼得白头大汗,汗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滚,但我苍白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笑,然后我自己给自己斟上第三杯酒。
破军在我身后帮我缝针,我背对着破军举起酒杯:“第三杯酒,敬破军,如果没有破军,此时的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连续干掉三杯白酒,感觉浑身热乎乎的,疼痛感好像也隐隐变得麻木了。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