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赌上一回。
他对两个守门的军兵潘提、姚官训道:“那逼,看你们俩今天戳这窟窿!门岗有规定,任何人没票不能进内,何况今天没演出,有票也是不能让进的?你们值班,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呢?你们别给我找理由说他是硬闯!管他是谁,敢捣蛋就抓,这是你们的权力,也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也别找理由说他动了手!就是他掂了刀,你们手里的家伙是摆设吗?这下好了,他们假冒皇上,又杀人又放火,酿成了大案!你们俩杀头之罪是逃不脱了,等着上刑场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上司,潘提、姚官二个最底层的小卒岂敢争辩?何况今天又确确实实是二人当班,他二人又如何辩得明白?
孟升见吓唬住了二人,这才缓和语气说道:“别抹泪,我还没说完呢!虽是你们俩值班站岗,但我是头儿,也是有责任的!咱仨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跑都能跑,要死都得死!既是上边有人帮我说话,我起码也得入狱十数八年!”
潘提见孟升缓和了语气,求道:“大人,您见多识广,快点想个办法吧?”
姚官求道:“要不,您带我们俩一起跑吧!”
“跑,往哪跑?到时全国通缉,跑到哪抓不到你?”孟升见把二人都吓傻了,这才把早已想好的主意端出来:“我们现在的惟一活路是救出赵公子。赵公子脱险,我们方好不承认是从我们把守的大门进入的。我们没了直接责任,罪行便减了一半。更重要的是,救了赵公子,就是救了他父亲赵大人;只要赵大人官职不丢,捞出我们三个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终究已是杀头之罪,潘提、姚官当然愿孤注一掷,都点头同意。
孟升怕二人积极性不高,又许愿只要救了赵匡胤,他可让赵弘殷赏给每人一个“长行”官职。“长行”相当后世部队中的班长,虽说是最低一级的军职,但腥不腥是块肉,总算是个“官儿”。
潘提、姚官见不仅能躲祸,还有希望得官,自然不遗余力,挖空心思地出谋献策。
三人商议了具体措施,便开始行动。
孟升准备了一套旧军衣,让潘提、姚官也准备了一套藏在怀中,然后便带二人做作出为保卫皇上,抓获歹徒,不怕苦,不怕累,越是艰险越向前的样子,各自顶上一件湿衣,冒着大火,向楼上冲去。
此刻,孟升把湿衣搭在赵匡胤头上,向潘提、姚官命令道:“让大少爷先走!你们快去救另两位公子!”
孟升嘴里指挥的同时,已经架起赵匡胤来到放皇帝座椅的地方,按动旋钮,打开了一道暗门。
为防突发事故,御勾栏皇帝的“龙椅”后面设计有一个专用秘密安全通道,孟升是御勾栏保卫工作头目之一,当然熟悉。
孟升将赵匡胤架进通道,顺悬梯下到地下室。赵匡胤离开火海,吸了些新鲜空气,很快便缓过气来。
孟升掏出怀中军衣,指着不远处的出口说道:“大少爷,前面出口外面就是假山山洞,洞外是一片花园,你们换上军衣,出去藏进花从,找机会混进救火军兵群中,便可安全出去!”
此时,潘提、姚官搀着已经半昏半迷的石守信和王审琦,紧随之后,也已来到。
孟升让潘提、姚官拿出各自准备的军衣,让石守信和王审琦也装扮齐毕,便引三人来到地道出口。
赵匡胤已经登上两三个台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拐了回来。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孟升哈腰问道。
“你们三个冒了这么大险,我还没问你们名字呢!”
记住名字方好向赵大人交代,赵大人才好找机会给官。三人见赵匡胤询问姓名,都以为是滴水之恩报以涌泉,这救命之恩要报以大河,争抢着报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孟升,河北定州人,请大少爷记了!”
“我叫潘提,山东青州人,请大少爷记了!”
“我叫姚官,陕州吴家店人,请大少爷记了!”
“好,三人救命之恩,我都记下了,日后一定告诉父亲,尽力提拔!”赵匡胤话落音,蟠龙棍突然挥起。他手握棍身,长兵短用,两稍轮番连击,孟升、潘提已经脑袋开花。姚官刚转身逃跑一步,赵匡胤已将蟠龙棍放开追到,正打在他后脑勺上,也倾刻找阎王老子要官去了。
石守信和王审琦全惊呆了。
“留着终是祸根!”赵匡胤边收蟠龙棍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大概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也为了让石守信和王审琦明白,赵匡胤面对门官孟升和潘提、姚官两个守门军兵仍在蠕动的尸体辩解道:“三位兄弟,安息吧!不是我心狠,是大局的需要!开封府的捕快不是吃素的,你们逃不脱他们的追查。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怕你们受不得酷刑的折磨。与其让你们到时生不如死,还是不得不说,终落个不忠不义,还不如让你们早成正果。如此,你们明是勇斗歹徒的忠义英雄,暗得保护我赵家的忠仆称号,也算是死得其所!我会告诉父亲,让他尽力为你们周旋,把你们当忠义英雄上报,并为你们尽力争取一个官职封号!你们放心地走吧!我赵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赵匡胤这番话说得很是动情,把石守信和王审琦都“感动”得不得了。
石守信小心翼翼地顺着说:“他们三个就是勤谨苦干一辈子,想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