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墨亦之与张力矛盾公开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正式到来了。
在墨亦之与墨菲的股东表决权被一并否定之后,胜负发展的方向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加的模糊——张力一派占据了形势上的优势,心理却落了下风,墨亦之局面被动,可是气定神闲,俨然一副胜利者的笃定姿态。
端木夫人没有去关注这两个人,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过,像她一样,认定我才是今天这个会议主宰者的,还有墨菲,流苏,龙珊,司马洋四个人.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江玉的目光也一直盯在我脸上,或许是以为我不可能去注意他的缘故,他没有再掩饰眼睛里的敌意.很冷。
老墨轻咳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会议的严肃气氛当中,“那么,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由楚南作为风畅的谈判代表,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谁做这个谈判代表,其实于墨张之争而言无关紧要,毕竟这只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谈成了是理所应当,谈不成是罪大恶极,所以张力未必就会反对——如果事情按照我的预想发展,我帮张力否定了老墨的表决权,张力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有意针对老墨,应该会送个顺水人情给我,对于我出任谈判的代表不予任何异议,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司马洋识破并点透了我否决老墨表决权的真正用心,老张恨不得生撕活扯了我,这顺水人情还送不送,如此程度的欲盖弥彰还是否需要,就不太好说了.
但是对我来说,做这个谈判代表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去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只有坐在谈判桌上,我才能见到那个女人!我才有机会去质问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对紫苑!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狠狠抽她一个大耳刮子,而做不了这个谈判代表,我可能就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女人了,天晓得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还要躲我到哪一天!
所以我抢在张力之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
“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非楚南莫属,除他之外,别无二选,”端木夫人淡淡的说道:“他的口才很好,头脑灵活,反应敏捷,天生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我有些意外,虽然我早就从端木夫人的态度中感觉到她是会支持我的。
“可是.”张力讪笑道:“他的抗压能力.呵呵,楚南确实年轻了一点.”
端木夫人看也没看张力,笑问我道:“楚南,你今年二十几?”
我一怔,“还有几个星期就满二十四岁.”
张力马上接口道:“看,刚二十三岁.”
端木夫人终于转头望向张力,“张兄,还记得咱们风畅赖以起家的第一笔融资,是谁谈成的吗?”
张力向老墨看了一眼,旋儿谄媚的笑答端木夫人道:“这怎么可能忘记啊?当时我们这些大男人一个个紧张的要死,尤其是我和董事长,私底下说的天花乱坠,可坐到谈判桌上,就被那种气氛和对方的气势吓倒了,唯唯诺诺的,大气都不敢喘,对方提出来的条件我们一股脑的全答应了,回来之后被你痛骂了一顿,第二次便由你去谈,不但抹消了我们承诺下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反而还让对方答应了我们许多想不都不敢去想的要求.”
对于张力的奉承,端木夫人毫不买账,打断道:“那一年,我二十岁。”
张力下边的话说不出来了,圆张着嘴巴,模样甚是尴尬。
“那时你们可以相信二十岁的我,为什么现在不能相信二十三岁的楚南?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他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的小人物罢了,我们所以平凡,只因为尚未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我们欠缺的是机会,不是才能,没有机会,又哪里来的经验?”
我不知道端木夫人为什么帮我,但毫无疑问,她对我的支持,让中立派完全站到了张力的对立面,这是老墨高兴看到的。
“从我进入这个会议室直到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针对楚南,但我却没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依然淡定自若,侃侃而谈,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他没有抗压能力?笑话,犬子年少无知,斗气恶意中伤他的话,难道也有人当真吗?”端木夫人叹道:“张兄,你年轻时拿不起来的事情,别人未必不行,人嘛,各有所长。”
张力一张白脸涨成了紫红色.他自曝与墨亦之当年的糗事,就是想要强调年轻人不堪重压,不想被端木夫人借来反讽了一通,倒让人觉得他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所以才来反对我,他否定的不是‘楚南”而是‘年轻人”之所以否定‘年轻人”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失败经历.
之前帮张力说过话的光头老人又开口了,“我承认楚南的口才,也承认他头脑聪明,反应敏捷,可是他的抗压能力.我真的不敢认同,毕竟,他刚刚动手殴打流水,又对邹总出言不逊,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
“不,”邹鹤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指着我道:“坦白说,邹某人现在看这小子是非常非常的不顺眼,他在我面前发过三次疯,第一次是在酒吧,打了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二次是在咱们公司的投资部,被打的依然是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三次便是刚刚.邹某今年四十有五,在风畅工作了整整二十个年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无法无天的年轻人,两次三番的不将我看在眼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