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肯德基吃点东西,混过了饭点再去朱丹晨家里比较合适,否则我这第一次登门就好像是冲着午饭来的,会给朱丹晨的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虎姐干脆的拒绝了,堂而皇之曰:那老小子是个傻货,凡事都让着老婆,别说他今儿个没在家,在家呢见到老娘来找晨姐,他也得乖乖的放下饭碗,滚出去给咱们腾地方腾说话的空间,老娘不走,他不敢回家。
我纳闷,问冬小夜,朱丹晨那么厉害?不像啊……
冬小夜说了,朱丹晨不厉害,是那老小子自己紧张,怕多看本姑娘两眼,朱丹晨误会他,所以姑娘一去,他都不知道那双眼睛该往哪看,干脆就不挨家呆着,朱丹晨想留他都留不住……
我一脑门子黑线,这哥们……我是该说他天真纯洁,还是说他敏感自恋啊?问冬小夜,咱们那位姐夫是干什么的?咋这傻这天真呢?冬小夜说,美其名曰,作家,写实际,坐在家里的大龄宅男一个,人老实憨厚,不错,就是傻的冒泡,性格内向又闷骚,就是因为不爱说话不擅交流,就会自己个瞎想瞎琢磨,所以才写起了朱丹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自小喜欢朱丹晨,可是不好意思表白,两家人都以为大学毕业俩人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还没等他们毕业的就和对方亲家长亲家短了,朱丹晨也傻等着那蠢猪向自己求婚,结果呢?一等就等了六年,而且辛辛苦苦等来的那句话,差点把朱丹晨给气吐了血——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在一个天气恶劣狂风大作的午后,傻小子把朱丹晨约到了公园里结冰的湖畔,在几只嘎嘎乱叫的野鸭的见证下,拿出一束被风吹掉了一半花瓣的玫瑰,然后又掏出一张八开纸的发言稿,还没来得及念,就被风吹到天上去了,把这货急的直跳脚,憋了半天的劲,最后才羞答答的说:晨晨,今天是情人节,我把你约出来,是想和你说一句话,我喜欢你!然后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和我交往吗?
朱丹晨当时就愣了,回过神来也没接那束玫瑰,上去就抽了那头蠢猪俩大耳瓜子,她可以原谅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送过自己玫瑰花,也可以原谅他因为少撕了两页日历而记差了情人节的日子,但她不能原谅这傻货不是来求婚的,而是问她能不能跟他交往——他以为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哪怕过了适婚年龄依然守在他身边,一有空就过来给他洗衣服做饭,一生病就在身边伺候着不眠不休,每每都堂而皇之的把他刚领到手的稿费拿过来贴补到自己那赔本的学校,是为什么?还交往?怪不得那货都不曾主动握过自己的手呢,敢情他压根就觉得自己已经在和他交往了!
于是朱丹晨打完那蠢猪就拉着他去民政局办了证,于是那宅到傻的货就觉着是朱丹晨向自己求了婚,觉得她爱自己爱到了情难自禁,刚一开始交往就迫不及待的用婚姻拴住了自己,憨厚的他为了报答朱丹晨的这份深深的感情,于是他就傻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不但什么都是朱丹晨说了算,还努力的向她证明着,自己的眼里只有她,他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不会主动和异性接触……
天下还有这么傻的男人?在我惊讶且羡慕的时候,冬小夜说,狗屁,那货就是嫌和人接触太麻烦了,找了一堆好听的借口而已,写书的,心理都有点问题,性格都有点怪异,何况还是个资深宅男啊……
“刚才眼耳嘴说的那个女大学生,你真没印象?”冬小夜对那宅姐夫已经麻木了,不像我这般好奇,她还是更在乎刚才收停车费的大妈说的那些话。
“真没印象,这阵子你总跟着我,连我的电话都监听着,我接触过的人里有没有那样一个女大学生,你还不清楚吗?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了吗,她可能是一可的同学或者校友,听那妖精提过我的事情。”
“我刚才又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和流苏大学里的同学或者学妹啊?她在意的不是你收养了一个女孩,而是你和我一起收养了一个女孩……”冬小夜顿了顿,才低声补充了半句,“不是你和流苏一起收养的……”
哥们一怔,旋即懂了,冬小夜心里有鬼,胡思乱想啊,“你怕流苏知道咱俩的关系?怕有人发现之后告诉她?”
“你不怕?”冬小夜反问,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心中的不安,她俏脸血红,扭过脸去不敢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