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营的热闹将营地里的其他将士都给吸引来,众人围成一圈,只见西营的数十人被放倒,噼里啪啦打上十军棍后,又换上了一批。
枯燥、紧张的行军多了些色彩,每当一位西营的人被打的叫了出来,围观的人中总会有着一群家伙为行刑的人叫好。
这样的闹剧,带来的结果是行刑的人打的更加卖力,周围的人看热闹,看的越发过瘾。
右骁卫左郎将朱文看着营地变得有些混乱,微微皱起眉头,对着身旁的罗庆道:“你就任由你们左金吾卫的那些家伙胡闹?”
罗庆轻笑一声:“出征时我们大将军有过交代,让西营的那些家伙自成一军,只要他们不是做的太过分,我就不能插手。”
朱文闻言有些诧异:“难道这西营里有了不得的家伙,让你们大将军都要礼让三分?”
罗庆点了点头:“是有个了不得的家伙。至于他的本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朱文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区区两百人,即便是个个有能耐,在战场上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西营一直闹腾到了半夜,到了第二日,他们起床后一个个打着哈欠。
不过,还没等到大军开拔,这些家伙就聚在一起,将昨日医师所讲的内容相互补充完整,写在了纸上。
就像李洺昨日所说,他们行军、吃饭甚至上茅房时都会带着那纸片。到了晚上,一个个总算都考核及格,没有再被打上军棍,这让聚集来想看热闹的将士颇为失望。
不过,李洺虽然已经将西营那些人的时间都给压榨出来,怎奈能够用的时间还是太少。没用几日,大军已经到了蔡州的边境。
罗庆将军中的将领聚集了起来,因为西营的特殊,李洺也被罗庆在大帐的末尾安排了一个座位。
“前面便是西平,诸位有什么想法也都说一说。”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出声。
他们这些人虽说是京城里的精锐,但那都是在校场上练出来的,真正上战场,这还是头一遭,心中不免惴惴,不敢多言。
等了许久,右骁卫中一将领站起身,上前两步,而后冲着罗庆与朱文行了一礼道:“西平城中现在有叛军约八千人,与我们相近。不过他们占据城池的优势,如果我们贸然强攻的话,即便我们拿下西平城,只怕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
所以,末将觉得我们不如暂且将城围住,城中粮少,等他们将粮食吃尽,自然会主动出城与我们交战。”
罗庆点了点头,却并不表露自己的看法。
之后右骁卫中又站出几人,不过他们的意见大都与第一人相仿。
等到最后一人回到自己的座位,罗庆突然开口道:“李洺,你有什么看法?”
这几日,李洺已经成了军中的风云人物,毕竟西营是出了名的懒散,可到了他的手中,他们居然被训得比猫儿还乖。
在军中,有本事的人总是会让人尊重。
李洺没有料到罗庆会点他,想了想,开口道:“末将不赞同围城。”
“为何?”
“叛军虽然占领了蔡州,聚众数万。但是他们之前都是普通百姓,听闻朝廷大军前来征讨,必定人心惶惶,如若我们在西平耽搁太久,叛军首领安抚好军心,仅凭我们区区万人要想平叛,只怕要多费些时日。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现在天下人都在看着将军,将军如若不能以一场大胜震住宵小之辈,只怕随后大隋就要遍地狼烟了。”
李洺的话刚落,就有一人站了出来:“李旅长说的轻巧,你可知你嘴中所说的大胜,需要我们多少兄弟用命去填?”
那人的话引得不少人点头,他们难道不想要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吗?可是西平城坚池固,只凭他们这点人,攻下城后,只怕他们的队伍也要残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赞同李洺,一左金吾卫将领站出来,大声道:“朝廷让我们来蔡州就是为了早日平定叛乱,你们却在这里磨磨蹭蹭,真当朝廷上的那些大人们有耐心,能够给我们时间围城?”
“就是,怕这怕那,不如回家带孩子算了,来当什么兵!”
右骁卫的人瞬间来了脾气:“你们说谁呢?有胆量到账外比一比!”
“比就比,谁输了谁是孙子!”
李洺目瞪口呆,虽然这几日也曾听闻左金吾卫与右骁卫存在矛盾。可是现在是在商讨明日战事,一群人却自己先要打了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
偷空向上瞧了一眼,罗庆满脸的阴沉,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可是那位朱文朱郎将的神情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戏。
略微的细想一番,李洺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朱文与罗庆都是卫所的左郎将,互不统属。现如今朝廷让两人一同带兵平叛,却让朱文做了罗庆副手,这让心高气傲的朱文心有不甘,所以才会闹出两卫不和这样的事情来。
想通其中的关键,李洺更加心安理得的看起了戏来。
“啪!”
罗庆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都给我住嘴!”
两卫的将领见罗庆发怒,瞬间坐回了自己的原位,不敢再闹腾。只有李洺脑中想着事,反应慢了一步,还站在原地。
罗庆狠狠的瞪了李洺一眼,让他感到有些委屈。不过,罗庆也没心情照顾他的感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军情如火,战场瞬息万变。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