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此话在心头,别有一份意味。最后我对着他,又点了点头,用力点点头。
此地山并不多,但颇有形制,绝不似北方之山,常平地凸出一块巨石,或似某物,当地人便以此物名之。巨石之顶与石间空地则塞以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正午之时,地势略显开阔,东西山峦远望如障蔽般对峙,中间却有几十里的矮林草地直通南方。问得那两家领路之人,往南百里便到武安。再问,武安往此处可有关隘,答曰有。再问,何时能到南蛮人之地,答曰还有一两个时辰。问他们如何如此之急,答曰,今日是大圩(古书中作虚,作者注)日,若天黑之前赶不上,就不好作买卖了。
一个时辰后,下了官道,听几个这两家依附的壮丁口气,下面便是苦差事了。队伍向东拐去,只听吆喝声一片便进一堆丘陵土山之中了。
潭中之西,层峦叠嶂,绵延千里,从武安一日可到潭中,却要在山中找出路来绕着大弯,赶到潭中。我很想知道,他们带着这些米盐布匹,取道这般到底要去换什么。听了冷县尉,看了他们那里的状况,我本以为这两家已经够有本事的了,却又拿士凤毫无办法,如果这两家有本地太守的支持,士凤若不是有他的同族的支持,便是骨头够硬。我又想去看看士凤那边什么情形了。
老四一路有些紧张,不时朝后看,不怎么吱声。我当然知道他担心什么,所以我用铁枪屁股顶顶他的同样的部分,他警觉地提斧转身,然后看见我,才出了一口气:“哥,你别吓唬我。”
“别担心了,我相信他。”我点点头,让他放心,“你以前胆子比我还大,现在怎么越大胆越小了。”
“家里有妻儿,而且我们才几十,他们有几百,而且三哥,你在队伍里啊。”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没事的,放心。”
其实,我最不放心。
实际上,当时郭旭队伍里出的事情确实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如不知道。
渐渐开始能看见这些乡野的南蛮。大多是小孩子,他们三五成群地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胆大些就站在路旁或笑着或凶恶恶地看着我们,胆小的或趴在树上,或石头后面,露着脑袋监视着我们。领头的刘家管家,也不吝啬地往邻近的小孩子的手中塞些果脯蜜饯,这些小孩或开心的吃了起来,或者直接抛在地上转身离去。
看了这番情景,我让大家把武器收好,别露在外面显得似乎来意不善。
老四听完我的话似乎真的很放心了,轻松地和人在讨论刚才的小孩子,说那些不要吃的的小孩子是家里有些钱的,因为不缺,所以不吃。别人开始点头称赞的时候,老四就开始骄傲了,说他和一个姓管的讨教了相人之术。大的不说,普通人走两步便能知道这个人如何。
“我也行。”我笑着。
“噢,三哥,您也行?”老四倒是够老实。
“嗯,不信?”我存心蔫坏:“不信,你都不用走两步,我就知道你叫啥名字,夫人叫什么,孩子叫什么。”
众人大笑,三很是无奈,“哥,您莫拿我开心。”
“真的真的,且请这位先生过来走两步。”我指着一个人,那人也老实,一本正经飘逸潇洒地在我前面走了两步,抖落了两下袖子:“你叫华容。”
众人再次大笑,三的脸色都快紫了。
“好了好了。”我闭着眼睛随手一指:“你出来走两步。”
这个士兵我确实不熟,不过走了两步我就看出来了。
“你是男的。”我点点头:“腰后别着鼓起之物应是兵刃。”
众人已经笑得不行了,三似乎已经有些怒不可遏的时候,我还是说了一些有些用的话:“你右腿有伤,应该是膝伤。”
那人惊叹答正是,众人自然问为何,三也忘记我前面的使坏,带着一种征询的面部表情,这个很简单:“他的右膝几乎都是直着迈出来的,华容给他看看怎么回事。”
我并不会看相,只是知道自己膝盖疼的时候就会这样走,当年我个子冒得最厉害的时候,膝盖便疼得我几乎站不起来,走路便是这般。那时节,便是银铃给我捂着热巾,急得向张叔讨教如何找个大夫来治。大夫是请来了,不过那大夫倒是很有良心,问了问情况,切了一下脉,就说:“长个子,没事。”钱也不肯收,连顿饭都没吃,便走了。据说有个还算有些钱的人家便被个黑心大夫骗了很多钱,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