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十几头行尸趴在陈霸身上,张开流涎的大嘴啃食,若陈霸完好无损,这些行尸有多少杀多少,但他受伤太重了,无法起身,无力挥手,就连嘴巴也十分僵硬,发不出声音。
一股森冷阴寒的气息在侵蚀着身体和灵魂,陈霸内心升起暴虐的情绪,似乎要把一切撕碎。
忽然,有淡绿的清光从半空落下,十几头行尸瞬间软倒。
淡绿清光落在身上,陈霸内心陡然平静,森冷阴寒的气息从他体内迅速退散;又一道淡绿清光落下,陈霸伤势好转,体力迅速恢复,他一个鲤鱼打挺,将身上趴着的死尸抛飞,站了起来。
看着身背剑匣,五剑齐全,笑眯眯的风允,陈霸倍感亲切。
“二宫主,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今日,我是挨不过去了!”
又施术清理干净陈霸的衣物和身体,风允才道:“罗虎、塞尼我亲眼见到被行尸撕成了碎片,陈兄,你还算幸运,早一点遇到了我。”
陈霸神色黯然:“围杀大渊圣皇这一役,大家死伤惨重,罗虎、塞尼再死,除你我外,最多还有五人存活,而大渊圣皇,还不知死了没有。”
“大渊圣皇最后所用秘术,后遗症极大,即便没死,多半已不是威胁,我们还是尽快找齐其余人等。”
想到大渊圣皇最后垂垂老矣的模样,陈霸点了点头,又一指地上的死尸:“二宫主,你管这叫行尸?”
“这些原先是天渊圣城的百姓和牲畜,灾难后被幽暗灵气侵染成这般模样,分明已经死了,尸体却还能行动,因此我称之为行尸。”
会合陈霸后,两人在圣城天渊的废墟上游荡搜寻起来,一路上,两人清理了一片又一片行尸。这些行尸一见到风允和陈霸两个活人,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扑杀过来,他们似乎是根据生者的气息来锁定风允和陈霸,即便风允用出潜行术,也不能避免被行尸发现。
地面上,一具失去头颅的行尸,残破躯体上有着冰雪残留,风允放出神念一扫。
“是杜神将的寒冰术法,有望找到他了!”
按着冰雪痕迹搜寻,风允和陈霸不久就听到远处有呜呜声传来。对视一眼,两人朝呜呜声处跑过去。
前面开阔之处,地上遍布行尸残躯,有一人披头散发,发出呜呜之声,趴在残破流脓的牛躯上埋头噬咬着,看身形却像是杜怀之。
风允不由一惊,疑惑喊道:“杜神将?”
那人抬起头来,赤红眼中蕴藏着暴虐之气,满面血污,依稀有着杜怀之的样子。看到风允和陈霸,那人仰天咆哮,双腿一蹬,就向风允和陈霸扑来。
陈霸大惊,呼喊道:“杜神将,你疯了?”
风允幽水剑出鞘,封住杜怀之攻击,再顺势一拍,将他拍得倒退而回,仰摔地上。
左手在地上一撑,杜怀之腾身而起,右手凌空一拳,冰雪洪流浩浩荡荡,朝着风允席卷而至。
幽水剑上,寒冰剑意流转,一瞬封冻杜怀之的冰雪洪流,剑气一震,冰雪洪流便崩散为精纯的灵气。
御剑同时,风允冰水咒发动,一道水流将凌空丈许的杜怀之包裹,只露出一个头,水流瞬间成冰,暂时封锁住杜怀之的手足和血脉之气。
走近坠落躺倒在地的杜怀之,风允法眼看到,杜怀之周身幽暗灵气萦绕,和行尸十分类同。杜怀之体内也有一股幽暗灵气,风允的神念感应到,幽暗灵气正侵蚀着杜怀之的生机和五脏六腑。
赤红的目光恶狠狠盯着风允,杜怀之口中发出疯狂的嚎叫,宛如失去理智的野兽。
看着杜怀之疯狂的模样,陈霸焦急道:“二宫主,杜神将怎生如此模样了,你可有办法?”
“杜神将体内一股幽暗灵气,正侵蚀他的生机,腐蚀他的神智,我的水润木泽术救正辟邪,或可救他。但若他已经等同行尸,我这水润木泽术下去,他可就死了!”
话毕,风允也不耽搁,水润木泽术立刻就对杜怀之施展,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淡绿清光落在杜怀之身上,渗入杜怀之体内,幽暗灵气如魔气遇见佛光,飞速消亡。
眼见杜怀之眼中的暴虐渐渐消退,风允再施一次水润木泽术,便解除了冰水咒对杜怀之的封冻。
恢复神智和行动力,杜怀之趴在地上便呕吐起来,吐出一大摊尸牛的腐臭血肉。直到再也吐不出来,杜怀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风允叹了口气,手中弹出星星点点的火焰,将视野内的残尸和杜怀之的呕吐物焚烧殆尽,然后甩出一道清风,将恶臭吹散,最后,风允又给杜怀之释放了清洁术和净身术,清理了他身上的污垢。
良久,杜怀之擦干眼泪,站立起来,对着风允和陈霸俯身一拜。
“二宫主、陈帮主,这次若不是你们,我杜感就沦为一头行尸走肉了。以后你二位有需要我杜感效劳的,尽管开口,感必不推辞!”
风允摇了摇头:“怀之兄,我们三人也算患难之交了,待回到大宋,你请我们大醉一场也就是了。”
杜怀之收拾心情,挤出笑容。
“好酒我管够,风兄、陈兄,到时候,你们可要在我府上多盘桓些日子。”
风允和陈霸相视大笑:“那就叨扰了!”
三人上路,继续搜寻,这次没费多长时间,便找到一位圣者,名叫约翰。约翰十分幸运,没受重伤,更没被幽暗灵气侵染。觉醒境血脉修士只要不重伤到失去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