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着水悦逸进屋的小瘦牛,本是快快乐乐地慢跑着,只是进屋后,突然见着满屋子里的人,而且都是道行精深的大人物,被吓得一哆嗦。
它猛地一顿,身形一晃,从正常的牛犊变成只有小狗般大小的“宠物牛”,它还觉得不安全,又一晃,变成只有幼童拳头大小的微形小牛,蹭地窜上水悦逸的腰间,挂在腰带上,成了一件饰品。
以它幼小的心灵、贫乏的认知,界间除水悦逸是个好人外,其余的人虽不能说是恶人,却也是不可靠的人!
当它感到心悸、遇上危险时,自然觉得,只有贴在少年的身上,方才有安全感。
水娘子、一众管事先是一喜,还真是异种呢!
海牛虽能施展幻像,却也只是幻像而已,其本身的大小、形态并不能发生改变,若是想把一头成年海牛,强行塞进一个小笼子里?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只是还不知小牛能不能改变形态,譬如说变成一只真正的小狗?
可是呢,他们又觉得丧气,海牛作为孺艮族的眷属兽,是要分担一些危险的,同时孺艮人也会尽力保护眷属兽。
而适才小牛的表现?是很差劲的,你不能总想着同伴的保护,你还有自已应该做的事!
只不过,这些事孺艮族人是管不了的,即使他们是大人物,而且小牛成为悦哥儿的眷属兽以后,教育上的事情?
怕是海牛族人也不能再插手,只能是少年,以后自已慢慢地**,唉,胆小若是天性?怕是很难改过来。
他们都惋惜地瞧着悦哥儿,万事不能尽善尽美,悦哥儿以后?怕是要被人叫成“逸哥儿”的可能性很大!
瞧完稀奇,管事们便回去歇着,水悦秀也到回家吃饭的时间,她虽想再留下来听一听奇闻异事,可是时机不对,族里近几天都在备战,老祖肯定还有其它的事要做,就不在这里碍事,她也与水娘子告辞。
当屋里只剩下水娘子、水悦逸后,小牛才从腰带上飘落,一抖身形,还变回原来的瘦小牛!
它亲呢地蹭了蹭少年后,又好奇地打量着水娘子,以它的感知,老祖虽是道行精深,可是对人和善,它也不再害怕,竟“哞哞哞”叫唤起来,算是与水娘子见过礼了。
水娘子笑着拍了拍小牛的头,她对小牛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一般的海牛,是不懂得趋利避害的,只知莽撞蛮干,这样的兽、再配缺心眼的人,是很容易夭折的。
而小牛的表现,是非常机伶,并且海牛作为代步工具,若是不懂得进退的话?怕是不妥的!总之,水娘子是很满意小牛的表现,有它陪伴水悦逸,她放心。
门外传来牛鸣声,是老海牛呼唤小海牛,既然做了眷属兽,就得把兽眷兽应做的事,做起来,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当斥候,得先把警戒放好。
若是你的眷属被坏人掳走?你就会变成“野”兽,再也没有人负责你的吃喝,只能去荒山野岭啃树皮、野草,下场是很凄惨的。
水悦逸偎依在水娘子的怀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抬头望着水娘子,不解地问道:
“娘亲,我们为何不利用眼下的时间,去把异都里涉事的贼子斩杀,既可以出口恶气、又可以多铲除些恶人。”
水娘子怔怔地望着远方天空,叹气道:
“不成啊!先前他们算计我、我斩杀他们,只能算是私斗,最多只罪及直系嫡亲;若是我明火执仗的杀官?是等同谋逆造反,是会灭全族的,做不得!”
水悦逸不忿地问道:“难道我们还怕乐天教不成?”
水娘子脸色一变,赶紧地捂住少年的嘴,四下里打量无人后,方才松一口气,她眼神幽幽,低声道:
“娘亲这点微末道行算什么?现在整个源陆加起来,都不是乐天教的对手!”
“殿帅府副帅巫如意所领的四百万新军,就足以横扫整个源陆!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
“乐天教还有殿帅苏大,其麾下的六万直卫才是真正的精锐;内堂狐白衣所领的内卫;总座山鹰的护教亲军,哪一支部队拉出来,都能很快地剿灭异都。”
水悦逸迷茫,反问道:“乐天教透着邪恶,竟然护着恶人,乐帝是大英雄,她就不管么?”
水娘子叹气,抚摸着少年的头发,纠正道:
“你说错了,乐天教并不邪恶,它也没有特意地护着恶人!首先,如果乐天教不强?它是做不了善事,更别说大善举。”
“其次,它必须维持一定的秩序,使之不发生战乱,才是它的真正目的。”
说到这里,水娘子心有余悸,轻抚着胸口,喝一口仙茶,方才把心境稳定下来,语气也变得悲伤:
“源陆混战,大陆的人口剩下一半;神界征战,除打坏无数的‘熟地’外,人口仅有战前的三成。”
“神界崩溃后,诸界所余的人口尽在源陆,而人口只有战前诸界的一成!什么被杀死、烧死、饿死、累死的无计其数。”
“唉,世间事,唯有战祸是大不幸,乐天教能止战祸,是最正义之师,源陆若无它威慑,怕早就打起来啦!”
次日清晨,水悦秀来精舍收拾干净后,开始做早餐;水悦逸才出门槛,准备在院子里散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蹄声,他抬头一看,竟有十头***兴冲冲地找到小海牛,争相要给它喂奶。
水娘子见状微愣,随即明白过来,肯定是小孩儿不知其中的门道,被海牛族的“大娘”们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