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正自出神,肩膀上忽然出来一股巨力,拍得他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江屿回头,正看见粱书一脸怒意的瞪着自己:“你们也太没义气了吧?竟然丢下我自己跑来看戏?”

王崇恩赶忙给粱书倒了杯茶,笑道:“我们也是怕扰了你的春梦,来来来,喝杯茶去去火气。”

戏台那边的锣鼓点又响成了一片。

粱书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转向王崇恩:“你俩刚背着我聊什么呢,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啊?”

王崇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答非所问道:“异事录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别提了……”粱书说话前先叹了口气:“我到龙宝斋问过,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不知道是谁家的货源,只是每到月初就有人过来送送货,每次来的货也不多,三五天就卖光了。”

王崇恩扬了扬眉:“这还不简单,等到来人送货的时候,咱们派人悄悄跟着他不就得了?”

“这还用你说……听掌柜说,自从李彦召出事儿之后就再没人过来送过货,这条线索怕是断了。”粱书说完,脸上现出遗憾的神情。

王崇恩皱眉道:“莫非异事录跟李彦召有关?”

粱书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明天找楚天声打听打听,或许他有什么发现呢。”

“如此也好。”

三人正说话时,四周的人声忽然热烈了起来,三人抬头便看见几个华服老者相携而来。王崇恩当先起身迎了上去。

粱书跟在后面也起了身,指着前面一个身高体胖的老者,悄声对江屿说道:“快起来,主人来了。”

江屿哦了一声,紧跟在粱书身后也迎了上去。

杜如海是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虽已已过花甲却丝毫不显老态,不仅走路四平八稳,就连腰板也始终挺得笔直。

老人头戴方巾,身穿一身簇新的广袖常服,正不断与宾客交谈祝贺,江屿注意到,这位杜尚书果然如传言那般恪守礼法,与人交谈时简直算得上刻板。

王崇恩撩袍跪倒在杜如海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子侄之礼,粱书跟在他后面,躬身道贺。同样是行礼祝贺,可谁都能看得出王家与杜家的关系与众不同。

杜如海与二人回礼之后,才拍了拍王崇恩的肩膀,笑道:“听说你在刑部历练,可有所得呀?”

王崇恩点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侄只是在刑部做了个推官,多得退之的照顾,受益匪浅。”

粱书听王崇恩称赞自己,心中暗叫了一声‘够意思!’后,便上前半步道:“延清乃是少年英才,我与他不过是共同进步罢了。”

杜如海看粱书时,眼中却少了几分笑意:“退之,与你过去相比,能在刑部认真为官已经足够老夫欣慰了。不过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身为朝廷命官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尤其你在刑部,更要时刻约束自己,如果连你都不把国法纲常放在眼里,又要如何去约束下属、约束百姓?律不能束政不能行,天下何以为天下?”

杜尚书说的慷慨激昂,却听得粱书背脊生寒,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旁的北堂春水结果了话头。

“杜大人不愧是礼部尚书,寿诞之日还不忘教诲后辈官员,实乃吾辈之楷模呀!”

北堂春水说完,竟然还带头拍起了巴掌,引得身边的众人也不得不跟着鼓掌,向杜如海表达敬意。

今天的北堂春水头穿了一身暗绿潞绸锦袍,一头乌发高挽发纂,上面横插着一支白玉发簪。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举手投足间却总有几分轻佻。

杜如海一见北堂春水立时便闭上了嘴。整个礼部,乃至于整个朝堂中,真正让杜如海看不过眼的人恰恰正是这个举止不羁的北堂春水,可好死不死,这人还是礼部侍郎——也就是杜如海的直属手下。

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北堂春水后,杜如海便与几位老友继续走了。等他走远,粱书这才直起身子,不解的嘀咕道:“这老头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偏跟我过不去啊?”

王崇恩耸了耸肩,北堂春水却笑呵呵的说道:“都说爱之深责之切,看来杜老对你青睐有加啊。”

粱书一听便打了个寒颤,冲北堂春水一拱手:“多谢北堂大人解围。”

北堂春水笑着摆了摆手:“梁大人不必谢我,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虑,要是由着他说下去,只怕到了未时都不能开席,万一把我家老头子给饿坏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粱书闻言便是一阵愕然:“额……倒是也有道理……”

北堂春水扭头看见商孟林,便与粱书拱手告辞:“梁大人请自便,我去与延益说几句话。”

等北堂春水走远,王崇恩用胳膊肘拱了拱粱书:“看见没有,如今的商孟林才叫炙手可热呢,你什么时候见北堂春水主动接近过谁?”

粱书撇了撇嘴:“他不就是兵部的一个主事吗,论品级也不过比我高了半级,牛什么牛啊。”

王崇恩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人家那是兵部,能一样吗,再说,你没看见他身边的孟玄松?那可是太子的属官。以后太子登基,他还不是皇帝眼前的红人?”

粱书远远看着商孟林,幽幽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气。”

王崇恩以为粱书是在说商孟林的酸话,只白了他一眼便没再说话。可他哪里知道,粱书嘴里说的‘他’正是太子赵济。

随着一阵紧密的锣鼓声响,上午的演出正式结束,杜家的管事便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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