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苏娇倩发出一声嘤咛,那捏着嗓子矫揉做作的声音,怕是别的男人听到骨头都酥了,倒印证了江渺渺的话。
“你看你看!”江渺渺四下寻觅,最后抱起一床毯子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理直气壮说,“她这么睡指定着凉,我就是给她盖上点,没别的意思!”
“那你这身衣服——”闫晟明知故问,笑着看她。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是和江渺渺换衣服的服务生被领班责骂了,一群人来找这辆清洁车,那领班是个白人大婶,身高一米八几,嗓门洪亮极了,江渺渺只扒着墙缝看了一眼就怂了,躲在墙后边装不知道。
闫晟又气又好笑,抬手将房里的灯关上,出门去收拾那烂摊子。
过了一会,那群服务生被闫晟都打发走了,闫晟在屋子里寻了一圈,最后在窗帘后面发现了正抠手指的江渺渺,那模样可怜巴巴的。
“行啊你,用一身香奈儿跟她换制服,还把人家车偷走了,那里面有四桶客人定的白松露冰淇淋你知不知道?”
“啊?”江渺渺听完傻了,她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白松露冰淇淋?
还是四桶?
闫晟大大方方把窗帘拉开,一边走一边念叨说:“看来你的欠债又多一笔,机票,酒店,还有赔偿酒店的损耗,我得好好算算。”
江渺渺咬了咬下唇,见苏娇倩还在熟睡,她也不知怎么就有了胆子,对着闫晟的背影说:“反正我也还不起,要不,要不就卖身抵债?”
闫晟脚步一顿,有好几秒的沉默,可这已经足够长了,长到能把江渺渺的勇气全都消磨殆尽。
闫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没打着,只是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很想要个答案的话,现在就谈谈——”
“不,我忽然不想谈了!”直觉告诉江渺渺,她害怕听到后面的答案,所以她怂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害怕了,“我困了,我要睡觉!”
说完江渺渺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苏娇倩睡在左边,她就蜷缩在右边,用被子蒙着头,装作什么都听不见,还抬手把顶灯都关了。
黑暗里,闫晟狭长的眸子闪烁着幽光,他凝视着江渺渺,不知过了多久,轻轻伸手去触碰,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摸到。
“患得患失,真不知拿你怎么办。”他摇摇头轻声低喃,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夜无眠。
苏娇倩把智利的行程排得满满的,还给自己预备了惊喜小药丸,奈何那东西和安眠药长得一模一样,昨晚她一心急,吃错了。
“啊——”半梦半醒间苏娇倩察觉到枕边有人,便娇娇弱弱地粘了过去,哪知手臂搭在了一个光滑的小细腰上,她一下子吓醒了,“怎么是你!”
江渺渺顶着一头鸡窝爬起来,下巴抵在被子上,“吵什么吵,还睡不睡了!”
“你怎么在这?阿晟呢?”苏娇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奈何身上毯子裹得太紧了,她挣扎了几下,像条鲶鱼似的一头扎进了江渺渺怀里。
江渺渺愣了,而后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你这也太主动了吧——”
“谁要跟你睡在一起啊!你真恶心,说什么鬼话!”
听完江渺渺不乐意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她开始胡说八道,“我恶心?我还告诉你,我朋友私下里都说我是不是喜欢女人,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和你睡了就睡了,到时候传出去看谁的名声扫地!”
苏娇倩听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骂又不敢骂,眼里既是恐惧又是嫌恶,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后退,结果失去平衡彻底滚下了床。
一抬头,闫晟满脸狐疑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
“她害怕我睡了她!”江渺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昏话。”闫晟埋怨了一句,然后蹲下身把苏娇倩从毯子里解救出来,苏娇倩后怕地躲到了闫晟身后,像真把江渺渺的玩笑话当真了。
江渺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句,爬下床要走,闫晟拦住了她:“就穿这样出去?”
一低头,闫晟递过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件连衣裙,江渺渺楞了一下,才两手捧进怀里,一边偷笑一边躲进洗手间换衣服。
再出来时那两人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江渺渺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航班更改时间了,五小时后就有一班回国的飞机,他们必须赶往机场。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只是苏娇倩那去而复返的自信与窃笑让江渺渺坐立不安,她满腹狐疑,终于在时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一会怎么安置渺渺?让她走普通通道吗?”
“只能让她单独走了,你我都没精力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