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冷冷打量元霸一眼,忽然眉头一皱,问丈夫:“大郎为何骗我?”
男子吓一跳,干笑两声,“我怎敢骗夫人?”
郑夫人杏眼圆睁,怒视丈夫,“你说你三年前思家难归,才做了出轨之事,十月怀胎,那这孩子最多三岁,可他像三岁么?分明已经五岁,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夫人,这个.....他出生时就很胖大,和我幼时一样,不能看外相,这里有他户籍,你看!”
男子似乎有些怕老婆,手忙脚乱将户籍递上,郑夫人哼了一声,一把将户籍夺过去,她却不看,又冷冷问元霸,“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见我不跪?”
元霸从一进门就不喜欢这家,虽然是豪门高宅,却远远比不上舅父舅母对他呵护关爱,这个女人哪里把他当做三岁的孩子,三岁只是虚岁,实际上他才两岁,应该是把他抱在怀中呵护疼爱,她居然责问他为何不跪?
元霸心中愤懑,他忽然张嘴大哭起来,既然他才三岁,那索姓像个三岁的样子。
他哭声响亮,扰得郑夫人心烦意乱,若不是老爷子坚持要把这个孽子接来,她绝不会让他进自己家门一步,她忍无可忍,发怒叱道:“给我闭嘴!”
元霸不哭了,呆呆地望着父亲,仿佛在说,‘你才是一家之主吧!
毕竟是自己儿子,男子也于心不忍,又想起盼娘对自己一腔痴情,却不幸生病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个孩子,他心中伤感,眼中也多了几分柔情。
“玉娘,孩子才三岁,你会吓着他。”
“哼!你自己的孽债,自己还去,与我何干?”
郑夫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目光像鹰一样盯着元霸,仿佛他是一块鲜嫩的羊肉,她恶狠狠说:“我再问一遍,你跪还是不跪?”
元霸被激怒了,大不了他再跟自己舅父舅母回去,他捏紧小拳头,毫不畏惧地迎视她,“我就不跪你!”
男子也被他的态度惹恼火了,刚才的一丝父子柔情已无影无踪,他重重一拍桌子,“孽障,你敢无礼!”
这时,元霸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这是在看儿子,还是审犯人?”
两边丫鬟纷纷向两边退下,夫妻二人吓得站起身,“父亲,你怎么来了。”
元霸回头,只见身后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年约五十岁,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目光像鹰一般锐利,身着紫色长袍,腰束玉带,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将整个房间笼罩。
他打量一下元霸,目光稍微和缓,但目光转到儿子身上,眼中寒霜又凝,他又不悦地哼一声,对男子道:“玄感,为父是怎么交代你?”
元霸心想,“玄感?姓杨?难道我父亲是杨玄感?那个不是隋朝的人物吗?”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元霸心头。
“如果我父亲是杨玄感,那么他的父亲不就是权倾一时的杨素!”元霸不可置否,自己的父亲祖父是历史真实存在过的人物,而且都是在隋朝有着赫赫威名,可为什么现在不叫隋朝而叫什么天武朝?先不管那么多了,先稳定下来再说”
此时的杨素因平定陈朝大功而出任内史令,封越国公是朝廷重臣之一,和尚书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苏威一起共同执掌朝政,正是圣眷盛隆之时。
把元霸接回杨府是他的决定,尽管他们杨家现在圣眷正隆,儿子玄感也被封为上大将军,即将转为宋州刺史,但他很小心,他不想因为儿子有私生子一事被御史弹劾,他再三嘱咐儿子,没有什么私生子,元霸是侍妾所生,不料儿子却忘记叮嘱媳妇,现在全府上下知道私生子上门,让他怎么不恼火。
杨玄感凭借父亲军功被封为柱国,与父亲同列朝官第二品,后来又退一位为上大将军,也是朝中大臣,但他没有读力建府,杨素喜欢大家族住在一起,他的越国公府阔比宫室,足以容纳他和儿子族人们共住。
杨素走进房间,克制住怒火,毫不客气在主榻上坐下,杨玄感和郑夫人只得站在他身后,他向元霸招招手,柔声说:“到祖父这里来!”
杨素对元霸印象颇好,刚才这小家伙捏着小拳头,凶得像头小老虎,颇为强悍,他是沙场大将,就喜欢这种强悍的孩子。
元霸知道,他以后在杨府是否有出头之曰,关键就在此时的表现,虽然他大多时候是以沉默来掩盖他的成熟,但如果能把握好分寸地表现一下,他就不是妖孽,而是神童。
他立刻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奶声奶气说:“孙儿元霸,给祖父磕头。”
杨素见他举止从容,声音响亮,而且口齿异常清晰,根本不像三岁的孩子,他心中也有点没底,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意思是问他,确认过吗?
杨玄感点点头,元霸一进门,他便注意到元霸左耳根下有颗红痣,这是他辨认儿子的办法,连元霸的母亲都不知,更重要是他离开元霸只有一年,元霸长什么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杨素见已确认,他立刻喜欢上元霸,连忙把他拉起来,搂在怀中笑眯眯问他,“你为什么叫元霸?”
元霸靠着杨素臂弯,感受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浑身凌厉威严的气势笼罩着自己,使他感到十分压抑,但杨素威严中又透出一丝慈祥的笑意,这是祖父对孙子才有的慈祥笑容,使他心中稍安。
“娘说我是在元曰出生,所以叫元霸。”这是路上舅父告诉他。
杨素平生杀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