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崇碧道士一指前方“将军,就是那块巨岩!”
张果也看见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放佛从天而落,正好镶嵌在狭窄的峭壁中间,把整条谷道堵得严严实实,这块岩石宽约八丈,高十余丈,上面长满了藤蔓,就在岩石中间出现了一条宽不到一丈的石缝,正好可以牵马通过,裂缝很新,果然就如道士所说,是今年年初才裂开。
队伍开始缩为一队,举着火把,从这条长数十丈的石缝中一一通过,通过石缝,大约又走了十里,前方出现两条岔路,一条通向永安县,另一条山谷便是高壁岭。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高辟岭背后,距离叛军大营不足五里?火把全部灭掉,一万隋军在两名道士的向导下,走进阴暗潮湿的山谷,向叛军大营摸索而去。
灵石县是一座小县,城墙矮小破旧,高不足两丈,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御价值,而且城内狭小,只有不到千户人家,点一炷香便可绕城一周,最多也只能容纳一万余人。
杨谅的八万大军,只有三千亲卫和他驻扎在城内,其余大军都驻扎在城外,杨谅将临时行辕安置在县学,这也是县里最好的一组建筑,约二十几间屋子,杨谅便住在县学中的文昌阁内。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文昌阁内依旧灯火通明,杨谅又是一夜未眠,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严峻的局势使他越来越焦虑,原本有十九州响应他的举兵,但代州大败后,支持他的州县纷纷倒戈,他现在只剩下一小块地盘,包括太原城在内的太原府南部,以及灵石县所在的吕州,只剩下这一小片地方。
他开始感到一种穷途末路的痛苦,虽然他还有二十余万大军,但实际上这些军队都是各州弱兵,真正的精锐之军不到四万人,更要命是,他的军粮仅能支持二十万大军十天,十天后,他的军队将粮食断绝,必然是全线崩溃。
他就像一个被判处秋后处斩的死囚,一天天地等待着那个断粮日子的来临,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如果当初能够听从裴文安之劝,趁朝廷准备不充分,直扑京城……
如果他能够宽容乔钟葵的难处,再派三万军去支援他如果他当初直接杀了杨元霸,保住幽州窦抗……,
所有的如果,都代表他一个个决策失误,甚至只有走对其中一个,那么时局就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可惜一切已无法再挽回。
现在杨谅的称帝野心已经完全消泯了,他现在只想如何能自保,保住他的后半生荣华富贵,杨英是他亲兄,如果他投降,他二哥能饶过他吗?
“殿下,睡一会儿吧!“旁边一名老宦官小声劝他。
“我睡不着啊!”
杨谅低低叹息一声,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惊呼:“火,大火!”
杨谅一愣,门砰然被撞开,一名侍卫大喊:“殿下,高壁岭上火光冲天。”
杨谅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奔到院中,只见高壁岭上果然是火光冲天,大火带足有十几里,正是山岭上的连营被烧着了,杨谅就仿佛一脚踩空,心直坠下万丈深渊,完了,他全完了。
他呆呆地望着高壁岭,这时,又一名侍卫冲进来,大声道:“殿下,斥候传来情报,发现杨处道主力,距离我们只有五里。”
杨谅惊得跳起来,大吼:“快!命钰军队起来,准备战斗。”
“殿下,杨处道大军并没有夜袭,他们已经停止前进。”
杨谅一颗心稍稍放下,他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疾走,头脑乱成一团,现在他该怎么办?
高壁岭上的军队他已经不指望,就算大部分逃回来,他也养不活,况且杨处道的主力就在他们身后,根本就逃不回来。
不行,他必须撤退,撤回太原城,依托太原城的坚固城墙进行防御,他在太原城内经营近十年,应该能守得住。
他刚要下令撤军,咨议参军王媚急急忙忙奔进了院子“殿下,机会来了。”
杨谅脸一沉,用一种极为不满的语气道:“哪里有什么机会?”
他对王媚很恼火,当初就是此人劝自己放弃进攻京城,使他丧失了最重要的一个机会,现在他又跑来说机会,这让杨谅怎么高兴得起来。
王娟却没有体会到杨谅的不满,他依然兴奋道:“殿下,杨处道亲率大军孤军而入,如果殿下能击败他,那么殿下便可以反败为胜,继而收复所有失地,兵指京城……”
“够了!”
杨谅一声怒斥,王媚不提兵指京城还好,提到兵指京城,杨谅便顿时想起当初他劝自己放弃取京城,使杨谅心中怒不可遏。
“我已经决定,立刻撤军回太原,谁敢再劝我,杀无赦!”
王娟大惊,他扑通跪倒,流泪道:“殿下,杨处道大军一日行军二百里,他的军队早已是人马疲惫,如果殿下能亲自率大军进攻杨处道,必然能大胜敌军,现在殿下望敌而退,会让三军以为我们怯弱,败坏将士士气,殿下,不能撤军,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啊!”
“来人!”
杨谅怒不可遏,指着王娟大喊:“给我乱棍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