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倒映在地面上。乍一看去,这才更加像是一家人的画面,温馨而又恬静。
吃完饭,简单的说了一会话,二奶奶担心王秀珍又来找毛病,让二爷爷给安宁包了几幅药,早早的就让他们回去了。走时刘国栋给二老留钱,可俩人说什么也不要,显得见外。至此,刘国栋也就不勉强了,反正他早就已经将自己当做二老的亲孙子一般了,自己是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丫丫中午睡了一会,现在倒是精神多了,再加上今天安宁对她的态度分外好,她的心情自然也就十分的愉悦。原本一直赖着安宁想让她抱,可安宁毕竟刚刚退烧,都说病去如抽丝,身体还是有些赖,于是这抱孩子的活就由刘国栋来承担了。
一开始,丫丫还有些不太情愿,可慢慢的,她似乎也接受了有这么个父亲的事实。在他那坚实而又宽厚的怀抱里,还分外有安全感。
村子里没有路灯,一路上就靠着那点微弱的月光,有在场里看麦子刚回家吃饭的乡亲,碰面了大家相互打个招呼。
一路上,俩人都很沉默,似乎都想开口,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那氛围颇显尴尬。
回到家的时候,丫丫的情绪似乎还有点小兴奋,安宁哄着她躺在自己的身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给她唱着摇篮曲,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睡下。看着丫丫那睡梦中还带着甜美笑容的小模样,安宁都感觉自己的内心热乎乎的。
安宁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在她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将她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为了供她上学,母亲给人家洗过碗,也当过清洁工,后来又去夜市摆摊,再后来做起了大排档……
安宁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放学就跟在母亲身边,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她都能安安稳稳的把作业给写完了。写完之后,她还可以帮着母亲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在她十七岁的那一年,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母亲着急收摊的时候,被狂风吹下来的广告牌给砸到了,广告牌下坠的时候压到了高压线……如果不是高压线,或许母亲还有救。
想到这些,安宁心里酸楚的很。自打那之后,她就成了一个人,大学的时候,她一边学习,一边干起了大排档。许是老天瞧她可怜,眷顾她,那生意好的不得了。赚了钱之后,她去外地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些厨艺,用自己赚来的钱开了一家民宿,料理都是她自己做的。
眼见着她的小日子越来越好,可谁知道,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小说里。这要是说给她朋友听,人家都以为她是精神病没吃药的。
“明天我带你去截点布。”刘国栋洗完了脚,坐在床边上拿着毛巾擦脚,说话的时候怕吵醒丫丫,故意放低了声音。
安宁心头不由的跳动了一下,虽然她很轻易的能够接受一个孩子睡在她的怀里,可她很难接受一个男人睡在她的身边。
安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靠着身子往丫丫的身边凑了凑,尴尬的道:“截布做什么?”
“你看丫丫穿的都破成什么样子了?截点布,给她和你都做几套新衣裳。”刘国栋站起身子,端着盆,将水倒进了泔水桶里,将毛巾搭在了脸盆架下边的支架上。
他上了床,就要脱裤子。安宁吓了一跳,惊声尖叫道:“你干嘛!”
这一举动,倒是让刘国栋懵了,他一脸不解的望着安宁道:“脱裤子能干嘛?睡觉啊!”
这话说的这么自然,安宁尴尬的挠着脸颊,她很想说分房睡的话,毕竟在她的世界,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可是,转念一想,原本现在她和光棍赵斌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她再提议分房睡,恐怕就更加坐实他俩的奸情了,那到时候,她和刘国栋之间,怕是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了。
安宁稳定好情绪,她还没习惯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于是就想到了与他聊天的法子,说不定聊着聊着就通宵了,那她这一晚上就躲过去了。反正她开大排档的时候,经常是半夜一两点才打烊,熬夜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的。
“那个……你都没有话想要跟我说吗?”安宁率先开了口。
刘国栋刚刚在安宁的旁边躺下来,床原本就不怎么宽,安宁有些尴尬的往丫丫的旁边凑了凑。
“别再挤孩子了,再挤都到墙边上去了。”刘国栋对着安宁说道。
他心里也清楚,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俩人有些许尴尬也是无可厚非的,以前他回来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倒是不稀奇。
既然她愿意主动与自己说说话,刘国栋索性也就不睡了,他又重新坐起身子,半倚着床板,对着安宁问道:“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呢?”
安宁咬了咬下唇,既然现在村子里都在传她和光棍赵斌的事情,等到刘国栋开口,倒不如她先将这件事给说清楚了。
“那个……我和赵斌……”
“嗯。”刘国栋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望着安宁,他倒是没有想到,安宁会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情。因为怕伤了她的自尊,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现在倒也好,两人倒不如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谈这件事情,把彼此心里的疙瘩都给解开了。
“你不想跟我离婚吗?”安宁睁着一双善良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其实,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