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燃先一步返回长安,一路上披枷戴锁,站在囚车里面。
好在只是使用锁具,没有对他动用肉刑,甚至穿琵琶骨或者割断手筋脚筋,所以他没有反抗,一路顺从的前往长安。
这依然是为了李家,否则以他如今的本事,要逃出五个先天高手的看管易如反掌。但他走之后,李家必然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主要责任。
魏燃无法猜测寿命将尽的皇帝此时会是一种什么心态,不想让养父替自己承担风险,因此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坦然面对一切。当然,如果真要威胁到自身的性命,他也不是一块不知反抗的木头。
一路上,看守他的五名先天高手都是如临大敌,这些人都了解王献之的实力,又从各种渠道中了解了魏燃在那一战中表现出的真实力量。
他们都没有自信能在单独放对的时候敌得过魏燃,甚至即便五人围攻,也未必能阻止他逃走,因此格外上心,且一路上都是快马疾驰,丝毫不顾及囚车颠簸。
因此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便到了长安,将魏燃移交到了刑部大牢。
刚刚入城的时候,李家两位主母,还有李剑星、李怀梦等人都早已听到了消息,纷纷在城门口等着他。
一家人伴随魏燃走了一路,五个先天高手也见到了长安,防卫严密,再加上魏燃一路并没有其他举动,让他们颇为放心。因此倒也没有阻拦亲人的看望叙旧,有意将车速减慢下来。
程氏哭得泪流不止,而王氏也没有往日的冷静,尤其在听到魏燃承认自己的确抗命不尊,且亲手斩杀上官的时候,也是不由心下震动。
魏燃路上暗示了王氏一番,王氏稍作冷静思考,也终于明白魏燃此举的用心良苦,不再进行劝说,只等丈夫回京再说。
李剑星口无遮拦,一路都在辱骂范衡这厮,丝毫不顾及旁边看守囚车的人。不过他们的确为大唐立下了大功,即便有罪在身,也让这些百骑司的人佩服,倒也没有阻拦。
倒是魏燃令这个弟弟赶紧闭嘴,不要给家里招来祸端。
一路上,战场之事,家中之事叙述不尽,终于还是到了刑部大牢。
王氏支使了一些钱财给牢头,想让牢头不要太过刁难魏燃。这笔钱,牢头却是不敢接手,话语间,隐约知晓了他已受人吩咐,不敢得罪。
因此魏燃被安排到了牢中最底层最里面的一间,最肮脏、最潮湿,气味最难闻的囚牢当中。里面甚至还有被活活关死的犯人尸骨,浸泡在刚刚漫至脚背的污水当中,老鼠、苍蝇、蛆虫爬得到处都是,根本不是人能够待的地方。
魏燃戴着一身达两百斤的枷锁,看到这样的环境也不禁皱眉。
狱卒催促魏燃赶紧进去,却没人敢对他动手。这么大的块头,即便身缠数百斤的枷锁,也不确定是否还有抵抗力。
反正看到魏燃一路走来,龙行虎步、凌然生威,便知道此人武功境界极高,这样的囚笼根本关不住他。
魏燃反身看向数位狱卒,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给李某换间干燥且干净的,少不了诸位好处。”
即便再温和的语气,由一名刚刚从沙场上下来的大将说出,也让人毛骨悚然。
狱卒们互相对视,最后由牢头硬着头皮说道:“少将军,我等知道这么做是慢待于你。可如果不怎么做,我等一家老小可就活不过今晚,实在是……要不,你武功高强,我准备几张凳子给你,保证不会踩在污水当中?”
魏燃一声冷笑,“笑话,你等身家性命,于某何干?此等囚笼乃死囚之用,某家虽犯下大罪,可陛下并未钦定死罪,你们哪来的权力自作主张,嗯?!”
牢头等人脸色一变,这时一名太监走了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这味道可真是……”
他捂着鼻子,抬头看过来,见到魏燃与狱卒们对峙,脸色立时一变。
“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怎么,犯人不肯进监牢啊。”
牢头惶恐的躬身道:“宋少监,犯人力大,吾等实无办法啊。”
宋少监冷笑道:“戴着百斤枷锁走了一路,能有什么力气。姓李的,咱家敬你是条汉子,最好老实听话一些。你得罪了张大将军,若是不老实些,这牢里面可不管你修为多高,自有一万种法子让你死得非常难看!”
魏燃眼睛眯起,他没有受辱于奴隶人之手的觉悟。开启沸血模式,一声虎吼,音波震得面前之人头发袍袖宛如被狂风刮过。
同时双臂较力,两百斤的枷锁和身上的精钢锁链被尽数挣断,砸断了道旁两侧的死牢,内中蝇虫立时漫空飞舞,恶臭阵阵袭来。
宋少监瞪大双眼,他的武功连后天大圆满都未达致,如何能是魏燃的对手,惊吓得连连后退,大声叫道:“反了!反了!李家要反了!圣上必诛你全族!”
魏燃恨不得当场一拳将其轰杀,不过想到李家,遂又强忍下来。
他走到一处较为干爽的牢房当中,招手让牢头过来,“你将门锁上,李某担得起责任,绝不会逃走!”
说罢,坐在干草堆上闭目打坐,再不管外界之事。
牢头和狱卒见宋少监方才被吓得逃去,而魏燃又没行越狱之举,也是放下了心。
便是张振的亲信都奈何不了此人,这便应当与他们无关,算是保住了身家性命。
便有狱卒给牢笼上锁,锁了一层总觉得不安全,又想再加几层。却被牢头一巴掌扇到了一边,大声骂道:“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