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冷月都病怏怏的合衣躺在床上。
她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反复的想起自己对远山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尖刻讽刺而毫不容情的话,那些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话。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说的那些话吧?可那些话难道有虚吗?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说话聊天,他怎么可以像躲一个传染病患者那样的躲我呢!?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视我的存在?
把我冷月当成什么人,路边的泥土吗?怕我这种低等市民辱没了他的高贵?否则,又是什么?
他爱过我吗?爱我吗?爱吗?!她连续的问着自己。可怜,活了三十八年的她,竟不知道什么是被爱。如今,这恼人的困惑竟扰的她寝食难安。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看看来电显示,是小玉的名字。
“喂……”
她拿起手机。
“是小玉吗?”
“月儿啊,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你还好吗?”
朋友就是朋友,没有见面,只是凭声音竟能感觉到冷月的情绪。
“哦,我……没事。”
嘴上说没事,但眼圈却红了。
“没事就好!上次,不是说要组织的聚餐吗,现在呢,几个朋友可都到齐了,都在南海渔港,就差你一个人了。”
“不能不去吧?”
冷月试探着。
她心里琢磨,这样的心情,怎么能去见朋友呢?
“不行!”小玉的口气非常坚决:“胆敢不来的话,别说以后我不认识你!”
冷月听着那边已经撂了电话,没办法,为了小玉和几个多年的朋友,只好硬着头皮,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前去赴约。
南海渔港,一个颇具规模的酒楼。
冷月到达约会地点的时候,刚好是六点正。
小玉,丽儿,阿春,金子,小文,夏美等几个好朋友已经先来了。
她们已经选好了包间,正在等她。
现在,冷月面对这些朋友,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
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使她们从少女变成少妇,又从少妇变成今日的,步入中年的老女人。
老吗?和二十年前比,老了。
但看着她们依然保养的非常好的皮肤,染成淡黄色烫成大波浪的披肩长发,时尚而又有档次的服装,她又觉得,时间对于这些朋友来说,就像一把彩笔,不同的时间涂上了不同的色彩。
不管时光怎么流逝,他们依然过的多彩多姿。
而自己那,岁月对于她来说,却像一把刻刀,雕刻了她生命里的孤单,寂寞,挣扎和无奈……使她的眼神更加忧郁深沉,使她的嘴角更加固执深刻。
把她从单纯的女生,变成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一本内容丰富的书。
在打量大家的同时,大家也在打量着她。
她不知道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怎样,反正在这群靓姐靓妹面前,她都觉得自己的穿著打扮有些沉重,有点‘寒酸’。
只穿了简单的黑羊绒呢外套和一套黑色薄呢裙装,外加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和简单的松松的发髻。
“我的大作家,站那发什么呆呀!你可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呢!”
正在冷月发愣的时候,她已被拥抱住。
她是丽儿,那个当年拿话敲打她的丽儿。
多年不见的她,现在变得非常豪爽热情,真诚可爱,大大的嗓门,表情和动作都有些夸张。
“丽儿,你好吗?”
冷月拍着她的后背。
“好久不见,你变时尚啰!”
“再怎么时尚怎么能和你比呢,美女作家加上豪富老公!不过……”
她拉着冷月的手,从头到脚的重新打量着她,仿佛在衡量一个艺术品的价值,又仿佛在寻找这艺术品的破绽。
“不过什么呢?”冷月笑着问她。
“不过你有一些苍白呢。”丽儿说。
“哎呦,丽儿!”
小玉忙抢过冷月。
“冷月可是大家的冷月,不要老是一个人霸占着嘛。”她推过一张椅子给冷月,并笑着说:“快坐,别站着呀,弄的大家心慌!”她仔细的看了看她。“是瘦了一点,憔悴了一点,难道是生病了吗?”小玉问。
“不错!”阿春接口:“脸色也不太好呢。”
“怎么回事,冷月?”金子也站过来:“生病了?”
“到这边来坐,冷月!这离门口远,又挨着暖气会暖一些。”夏美不由分说把冷月拉到她的身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包围着冷月,简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头一次,冷月觉得大家对她那么好,那么关怀,使她感动的想流泪了。
她们围着她,七嘴八舌的问候她,仿佛她真的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冷月在心里不禁喊了一声惭愧,甚至很为自己没有真的生病而遗憾。
好不容易,大家静下来了,冷月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没什么的,我实在没生什么病。”她说。
“别说了,”小玉打断她:“看你那么苍白,还逞强呢,乖乖的坐着,今天要多吃一点哦,好好的补一补。”
冷月笑了,看来她生病,已经‘既成事实’了,完全的‘不容分辩’了。
她看了看大家问小玉:“怎么没看到英子呢?”
“她呀,”夏美抢着说:“她在家里待产。”
“什么?”冷月吃惊的问:“这样的年纪,她准备要四胎了吗?”
“是呀,增产报国呗!”夏美笑着说。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