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张飞遭了毒手
那日阿斗好转,刘备高兴,便约了诸葛亮,赵云,刘巴等人,置便宴小庆。
内侍报说阆中有急表呈上。
刘备一愣,接过书表。见表上不是张飞熟悉的隶书体,而是营中值事都督吳班所写,脸色大变,
“啊呀,益德有难了!……”
果然!刘备忐忑不安的急迫地撕开表封,白绢黑字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刘备很快找到了关键的一行:
“……叛将张达,范强,遂刺杀车骑将军张益德,携首级投奔东吴……”
犹如万箭穿心,刘备眼前一黑,歪身倒了下去,宽大的衣袖带倒了酒盏和银箸,乒乓叮当一阵响,慌得诸葛亮连忙来扶,立在刘备身后的陈到已经抢先一步,挽住了皇帝。
原来张飞自闻关羽噩耗,悲痛万状,每念兄弟之情,心中如捶,动辄豪哭一场。无有排遣,只有借酒消解,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脾气也更加暴躁,不论亲兵将校,稍有忤逆,就痛加鞭挞。
上了书要求为关羽报仇,又不见回音,心里愈发急怒,埋怨大哥当了王称了帝,便只有君臣之分,忘了兄弟之情……
好不容易盼到刘备东征旨意,张飞兴奋的发狂,立即命令全军紧急准备,克日出发。其中一道军令是命牙将范强、张达,三日内督办万套白旗白衣,本军将挂孝伐吴。
范、张两人苦着脸求告:
“一时哪里去弄这许多白布来?还请将军宽限时日……”
张飞瞪起虎眼:
“宽限?尔要几天?”
两人不敢望张飞,俯着身战战兢兢的回答:“至少……十日。”
“放屁!”
张飞勃然大怒,一个巴掌劈去,范强跌倒在地,颊上顿时红肿起来,噗的吐出一颗被打落的槽牙。
张达吓得连忙跪下:
“将军息怒,三日委实办不起呀!……”
“娘的,亏你说的出!10日后陛下大军恐就到了江州,俺还在这里磨蹭?你他娘故意耍老子不成!…”
张飞手指两人骂骂咧咧。
范强拧起眉,眯着的小眼睛里闪着怨毒的怒火,心一横,低着头回道:
“这差事末将办不了,请将军另选能人吧……”
张飞越怒,叱道:
“呸!这点小事办不了,要你们何用?”
噌一下拔出腰刀,只见一道白里带微红的光芒,倏然亮起,晃得旁立兵将的眼都花了。
“俺在荆州时,用赤朱山铁锻造的这把宝刀,砍了不少敌军,今天也来染染自家人的血!”
营都督吴班慌忙劝阻:
“未出师,先斩己将不利啊!请将军饶恕他们吧。”
吳班是吳皇后的哥哥,张飞总要给些面子,纳刀入鞘,余怒未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命将二人绑到树上,亲自抄起皮鞭,夹头夹脑一顿鞭打。打得两人杀猪般的痛嚎。范强嘴犟赏了50鞭。张达减免,只鞭了30,即便如此,也已经皮开肉绽,满口出血,而范强已经垂着头昏晕过去了。
还是吳都督上前求情:
“将军惩戒了一番可以了,真把两人打残了,更办不了差事了。”
张飞扔下皮鞭,恨恨的拍着腰间的“新亭侯刀”:
“就给你们宽限一天,四日后办不成白衣白旗,老子就斩你们脑袋祭旗!”
范强、张达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军营,越想越气,商议道:
“即使10日也极难,何况4日?……横竖是死,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此獠!……”
第1天两人没动手,躺卧着养伤。身为武将,身体恢复较快。
第二日入夜,两人忍痛悄悄潜至张飞寝帐外,闻听张飞鼾声如雷,便大胆踅了进去。
帐内蜡烛明亮,酒气熏天,案上杯盘狼藉,张飞穿着便服仰身倒在床上。
两人大喜:“合着这杀胚该死!……”
范强突然一把抓住张达,后者吓了一跳。
“你看他张着眼睛呢,该不是诓我们吧?……”
两人惊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跪倒在床前,嘴里喃喃说道:
“将军恕罪,我等是来禀报置办孝衣情况的……”
歇了半刻,不见张飞搭腔,只听到呼噜不断。范强壮胆望去,张飞根根胡须翘起,双目朝着帐顶半张半开,眸子却是一动不动的,这才知道张飞确实睡着了。只是竟有张眼睡觉的奇状!
范强一咬牙,拔出匕首,爬起身来猛扑上去,狠狠一刀刺进张飞的肚腹。
张飞在睡梦中被剧痛惊醒,一阵痉挛,头仰脚蹬想坐起身来,张达一眼看见枕边的“新亭侯刀”,趋前一步,抽出刀来用力斩去,一道红光闪过,张飞身首分离,鲜血喷了两人一头一脸。
范强抓起张飞首级,见铜铃大的双眼怒张瞪着自己,吓得手一哆嗦,慌忙割下一块床单,将它包上。两人不敢停留,趁夜带着张飞首级和一把宝刀,投奔东吴去了。
刘备从昏厥中被救醒,哭得衣襟尽湿。
“益德益德,朕多次告诫你,你老是鞭挞将士,不恤部下,是要招致恶果的,你就是不听!……
“痛哉云长!哀哉益德!尔两人竟先后弃朕而去,是怪朕亏待疏远了你们吗?……”
转头看到刘巴,有些气愤的说:
“益德爱敬君子,几次要亲近拜访你,你却不予理睬,骨子里就是自命清高,藐视武人!……如今再想见益德,却是要到地下了!”
刘巴面红耳赤,不敢搭腔。自己确实有些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