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年飞快行走,前方小巷临近拐角墙面斑驳从阴影中攀爬的藤蔓早已跃上屋檐,最高处是小巷唯一迎着阳光的地方牵牛花轻盈绽放,肆意自身美丽。
在拐角前停下脚步,钟三年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不详预感临近,她回头看看,“天也不下雨了,要不…我回去?”
想法刚刚萌生又叫她自己掐断,“别了,那人挺奇怪的,要是神经病把我打了都白打,我可没钱了,走吧,又不是没走过。”
钟三年抬腿迈入拐角,登时眼前一黑,口鼻被什么堵住无法呼吸,她赶忙用手撕开手中快递掉落一地,好不容易将糊在脸上的东西扯下来,却见着是片羽毛,老大一个,黄澄澄的闪人眼睛,也不晓得是什么飞禽的,心中直念叨晦气将羽毛扯成两半丢开。
弯腰捡掉落地上的快递,身后来了句气急的声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撕人的毛呢!烦不烦!”
被糊脸足够晦气,差点窒息,又听着指责,钟三年气儿登时上来了,“撕了怎么样,你用它飞啊。”
“不然呢!”
汗毛炸开了,天灵盖发凉,钟三年听着背后的声音自己浑身一冷,如同机器上锈似的卡巴卡巴回头,见着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呼!”顿时松了口气,钟三年无奈摇摇头只觉自己神经过敏,看少年十六七的样子,一张娃娃脸就是严肃板着脸孔也显着可爱,有三分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想着许是少年买的玩意,叫风吹到自己这边撕碎确实是叫人气。
自持是老年人的二十一岁大三青年钟三年,并不打算和个高中生计较,“你看这羽毛是自己刮在我脸上的,我被蒙住一时着急抬手撕了,也不是大错,我身上也没带钱,要不这样,等会儿我赶回家…”
“回家?”少年直接打断她,“哦,怪不得看你没个兽模样,感情都到了这阶段了,不错嘛,算了看你大日子,不计较了。”
少年蹦到她跟前上下打量,“怎么抱着这么多包裹不累吗?就算转成人模样,这狭窄路途何必委屈自己个儿驮着不也一样?”
钟三年僵立在那儿,她是连着碰见神经病吗?怎么长相好看的精神都是不怎么样?少年目光炯炯盯着她,钟三年尽力微笑。
看钟三年尴尬的样子,少年挠挠头想到什么笑着道:“瞧你就是修行多年,都不习惯了吧。”
他说这话背脊一抖,两侧金羽展翅,金灿灿一方羽毛飞舞空中,半扇少说三米有余,巷子狭窄翅膀支楞着伸展不开。
少年掸掸羽毛,“我叫那老道士囚了几百年,也都不习惯了,只是本能这玩意怎么可能忘得了,对了,你什么妖怪?”
妖怪!妈妈有妖怪啊!
还在看她!
妖怪在问她是什么妖怪!
嘴唇开始哆嗦,自己腿肚子也开始不听使唤了,钟三年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见着发白。
不能叫他知道自己是人!
作死故事里,主角都是欠欠暴露自己才挂的。
“呃,我…草木之人罢了。”脑子一抽暴露智商,哆嗦看着少年。
“哦。”少年到没纠缠,“那你还真惨啊,听说草木早上发愿,中午被炖了的不老少,能成精都不容易,今儿这日子能回家族门派拜上,你也厉害啊。”
他这说着倒是高兴,眼瞳中闪烁期待,“真好啊,好久没遇到同伴了,什么时候过来,我带你上天!”
“好,再见。”钟三年咽下口水快步向前走,冷汗早已浸透自己的里衣,好在她穿了厚实外衣没见异样。
这少年是妖!那汉服男也是,没人那么出尘,说不定还是古代的啥子成了。
还有…骑车的是去报恩?聊斋?蒲松龄老爷子知道吗?
她这是走到个什么样的地界?钟三年不敢多想疾步前行。
“铃铃铃”
遭了!钟三年睁大眼睛,手机在兜里震动,这究竟是哪一位,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现在打,住院怎么没见有人惦记。
“你怎么用人的东西?”
少年声线变得阴森,钟三年额头汗水聚集在鼻尖滑落下来落在坑洼地面,声音很小,少年却是听着了。
“怎么出汗了?什么味儿!你!是人!”
呐喊声似是信号,钟三年将手里包裹向后一丢,自己如兔子般窜了出去,一溜烟儿跑到街头,冷寒秋站在那边撑着油纸伞。
小巷的街头与外面的大路,好似两个世界的分割线,大路暴雨瓢泼地面汇聚雨水形成小小溪流,小巷总是阴沉天不见一滴雨水落下,分界线中,调皮的雨滴想要跃进小巷,总是无法得逞,不停跳跃着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连滴水都容不下。
钟三年一个急刹停下冷寒秋一米开外,前有古装怪,后有金羽妖,她完了!
没想到她钟三年苦苦挣扎从医院爬出来,为了抄近路而暴毙在不知名小巷,呵,想来父母总算是有个好理由离婚了。
冷寒秋见她僵直在哪儿,自己微微低头撑着油纸伞踏步而来,伞的阴影轻轻覆盖住她整个身躯,“那孩子是有些顽皮,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在意。”
钟三年哪里敢说在意:“没事没事,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哈哈。”
“年轻?”这两个在冷寒秋口中流转,似是品味什么,“三年现在正在年轻才对。”
“哈哈。”钟三年只能干笑两声,若放在平常她还能和人玩笑几句,可对面是那样的存在,她能干笑出来都佩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