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早上快要天亮的时候,大门外再次传来声响,五皇子冲在最前面,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头发撒乱如枯草、两眼通红的黑大个儿抱着傻妞站在门口,边上是嘴唇干裂出血、一脸泪痕、憔悴不已的三皇子。
“快找大夫!”,三皇子用尽力气,喊出这一句话就倒下了。众人开始慌了,两个去找大夫的,其他人要跑过去扶起三皇子。
这时,张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人都愣了,顺着张婆指着的方向,她们看到黑大个儿身后的地上有血迹,顺着马车一直延伸过来,源头赫然是被黑大个儿打横抱在怀里的傻妞,只见她那结有冰渣的裙摆还在往下滴血。
“怎么回事儿?!”五皇子要疯了,问从没说过话的黑大个儿。
黑大个儿偏了偏身子,躲过了他伸过来想要抱走傻妞的双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抱着傻妞进了屋,放到床上,拉过张婆把傻妞的手放到她的手里,才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就端来了一盆水,放上手巾,开始给傻妞擦脸。
众人看看床上面无血色的傻妞,再看看晕倒后被挪到这里的三皇子,看看给傻妞擦洗的黑大个儿,再看看在一边走来走去,想靠近床边却被黑大个儿挡在外边的五皇子,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感情的事儿,本来就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不成。要说他们之间的错误的话,那最大的错误就是多了一个腹黑的夏荷。
张婆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傻妞的手,凉的跟冰块一样,赶紧伸手试了试傻妞的鼻息,万幸,还能感觉到一点点儿呼吸,转身扑向五皇子,手里不停捶打着,“你还我傻丫头!你还我傻丫头!不管你是皇子还是王爷,你都得还给我一个好好的傻丫头!”
众人忙上前要拉开张婆,张婆挣扎着,继续捶打五皇子,五皇子站在那里,没有还手,任她捶打。
被众人拉到一边的张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大腿,眼泪如开闸般直流而下,“老奴早就求过您啊,五爷!求过您放过傻丫头啊,您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为什么啊?”
“傻丫头自打接过您的王妃玉佩,过过一天好日子吗?您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如果您一早松了手,傻丫头哪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躺在床上啊!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害人的人活得好好的,偏偏来折磨我的傻丫头啊!呜呜呜……”。
毛燕儿听了这话,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傻妞的鼻息,摸了摸脉搏,对上众人询问的眼睛,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听了这话,屋里哽咽声一片,五皇子也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砸到了胸前的衣襟上,犹如千斤重锤敲打着他的心,沉重啊,疼痛啊……
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被俩龟奴从被窝里拽进了马车,路上知道三皇子和傻妞都出事儿了,心里不禁嘀咕,这个天香楼就没有个平静的时候,消停不了两天就得出事儿,现在自己都快成了这天香楼的专属医生了。
唉,也不知道那个心灵手巧的傻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等他来到天香楼后院的时候,三皇子已经醒过来了,喝了一碗水,有点儿精神了。他一进屋,俩病号——一个皇子、一个准王妃,刚要犹豫先给谁看好,就听见三皇子说:“本王只是累了,你赶紧看看流云怎么了,出了很多血!”
老头急忙来到床边,一看傻妞那毫无血色的脸和从门口延伸到床上的血迹,边伸手把脉,边不解地问:“老夫记得流云姑娘屁股和腿上的伤口,自从用了三皇子从宫中加急送过来的金创药,早就已经结痂了啊,怎么还会出血呢?”
把了一下脉,忽然脸色变得很凝重,大喊一声:“闲杂人等都出去,留下几个跑腿的就行!快点儿,事不宜迟!”
众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一起看向两位皇子,想知道把谁留下。“你们都出去!”,两位皇子难得默契的异口同声地说。
“留下两个女的!其他人赶紧去弄些雪来,再准备好凉水和热水!”,大夫见打算留下来的是皇子,只好再次开口。
闻言,张婆扑到床边,晃着大夫的胳膊,一脸紧张,“大夫,大夫,傻丫头到底怎么了?”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毛燕儿见状,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了。
直到屋里除了大夫,只剩下两位皇子、黑大个儿、毛燕儿和张婆的时候,大夫便急切地让张婆给他帮忙,找来剪刀,把傻妞身上化了冰的湿湿的衣服剪碎,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却见屁股和腿上的血痂都好好的,并没有裂开,那这么多血是从哪儿出来的呢?
几个人的脸都吓得变色了,唉,大夫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带着大家一起背过身去,让张婆先用手巾蘸着凉水把傻妞身上的血给清理了,重点是隐私部位。
张婆一边擦着一边哭,她也明白了,傻妞这次比上次伤的更严重了。等张婆给傻妞脱下衣服,把她的下边也垫了干净的布,盖好了被子,大夫才转过身来,问了一声都弄好了没有,张婆擦了擦眼泪答都弄好了。
大夫喊人把雪、凉水、热水都送进屋来,然后让毛燕儿把雪团成雪球递到张婆手里,他则指挥着张婆用冰冷的雪球,擦拭傻妞更加冰冷的身体。来来回回地擦了三遍,才让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张婆住手。
换上毛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