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苏心头一沉,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只是这看似细小的动作却被上官临风收入眼中。
云扶苏只是片刻收敛情绪,转身,面上看不出任何起伏。
“侯爷这便是冤枉孤,思晨侯想做什么,便是父皇且拿你没辙,孤又岂敢相阻,更谈不上什么容得下容不下。只是思晨侯想做长姑姑的面首,不知道那玉凌尘是否容得下侯爷?”云扶苏双目含笑,外人看来只当是知己至交之间闲聊一般,只是这上官临风,岂是寻常之辈。又如何会甘心落于下风。
云扶苏本想着给上官临风一个台阶下,不管坊间如何口口相传,只要东宫这里不作回应,那思晨侯与佳敏郡主的谣言便只是谣言,自然是当不得真。最多不过个三五日,便会不攻自破。
“本侯爷明人不说暗话,太子殿下又何苦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怕本侯爷抢了你太子殿下的风头?如此看来,堂堂太子殿下,只怕比那玉凌尘且心胸宽阔不了多少。”上官临风只将手中的茶杯稍微用些力气摔于桌上。力度把握得甚是巧妙,只听闻叮当一阵声响,却不见茶杯有任何裂痕。
“思晨侯不要太放肆,莫要忘了,这里是太子东宫。”无忧在一旁,早已憋了很久,一直默默不语,奈何这思晨侯咄咄逼人,眼看着太子殿下明显指节泛白,想必是气昏了头,若是任由这上官临风蹬鼻子上脸,莫不是欺我东宫无人不成?
“呦,我当是谁呢,竟是那怡红院的常客,本侯爷上几日还听闻香儿提起,无忧先生榻上是多么的威武勇猛,只是在本侯爷看来,无忧先生这嘴上功夫,怕是更加了得。”上官临风一把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扇面的美人图上拂过,指尖不时地在某一个点上缠绵逗留。
“所以,思晨侯深夜造访,莫不是来向孤下战书的,只是孤原本以为侯爷应该明白,若是寻常女子,但凡侯爷开口,便是十个百个,只要侯爷看得上的,孤自会割爱,而飞飞别说是孤如何也不能相让,别怪孤没有提醒你,飞飞不是你思晨侯可以惦记得起的!”云扶苏话音刚落,转身即去,再没有兴致与这泼皮在此纠缠。
“侯爷,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亲卫凌风只看着这东宫上下简直好不欺负人,自家主子何时受过如此冷遇。
上官临风双眼微眯,眼神之中明显有几分欣喜,几分玩味。
“回府!”
凌风慌忙跟上,只是不明白,侯爷何苦上门自讨没趣,闹上这么一遭,别说是堂堂太子殿下,便是寻常人家,哪个奸夫打上门来,指着人家相公鼻子,告诉人家,老子看上了你家婆娘。便是有点血腥的汉子,不拿着扫把将人轰打出去,已是不错。
上官临风猛然止住了脚步,这凌风跟了自己十几年,只要他一撅起屁股,便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儿,怎会猜不出,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臭小子,瞎想些什么呢?谁是奸夫,你全家都是奸夫。”上官临风对着凌风头上实打实地拍了下去。
凌风满是委屈却有不敢埋怨地双手揉着头,别说,还真她妈疼。亏得父母生养自己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走了神,本就头脑欠些灵光,被如此一拍,就更傻了。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如此欺负人,竟拿侯爷与那玉凌尘相比,那玉凌尘……”凌风话不过说了一半,便被上官临风拦了回去。
他玉凌尘是谁?外表温润如玉,平易近人,面相身段更是没得挑,便是那潇湘馆的小倌亦比不上其万一。只是那长公主,又当真只是那骄奢淫逸,色令智昏的荡、妇,自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世人只知晓圣陵帝对长姐云凯蒂理喻非常,可是又有几人知晓当初储位之争时,云凯蒂在其中出了多少分力,才可以将云落一个不受宠,无论是志国之才还是拳脚功夫都不出众的,且没有外家支援的十皇子扶上太子之位。
若单是这些,储位之争站位,本就是一场博弈,博赢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博输了,大不了一颗头颅落地,落下碗大个疤,没有什么好欣喜或是抱怨的,只是鲜有人知,这长公主为了助云落登位,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同母胞弟年仅十岁的云升,且手起刀落,直取要害,没有留有半点余地。
如此果决的一个女人,外人只看到长公主府三千面首,且盛宠玉凌尘,只是但凡有些脑子的高门权贵,有谁敢低看如此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随便勾一勾手指,便可叫哪怕是当朝皇后,分分钟人头落地。
这玉凌尘倒是也真有几分本事,念及此,上官临风忍不住盘算着,哪日定要登门拜访长公主府,去会会这惊为天人的妙人,毕竟自己也是要做太子妃面首的人,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学到手的都是活,那母猴子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御书房
“好他一个上官临风,朕这里还没有去找他麻烦,他倒是蹬鼻子上脸,竟然闹到扶苏那里去了!”圣陵帝一把将桌案掀翻。眉心已然皱做一团,嘴唇发紫,双目赤红,面上的肌肉还在不断颤簌着。
“皇上息怒!”花怜忙着上前,倒上一杯热茶,本想着让圣陵帝降降火气,不曾想被圣陵帝一把拍飞,滚烫的茶水,泛着茶叶沫子毫不浪费地泼了花怜一脸。
小太监们忙着上前,抄起帕子准备帮花怜擦去。花怜却挥手示意其退下。恭敬地躬着腰,伏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