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易王和殷如歌是当事人,但两个当事人,一个失了忆,一个只说有个黑衣女人突然出现,武功路数像是赢国人。但皇帝当日便封锁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什么所谓的黑衣女人。这件事,便算在了天生红眸的殷如歌身上。
崔氏摇摇头,叹了口气:“虽距离得近,但的确什么都没看到。就连易王所言的黑衣女人,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不过如歌当时的确喊了一声‘来人,有刺客’,想来她也是看见的。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兴许真是如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后来在昭恩寺才会被人推入寒潭。否则如歌那般小心谨慎的性子,那么好的身手,如何就会跌入寒潭呢?”
宁国侯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此事想起来的确颇多蹊跷。如果这些事都有所关联,那么这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便是这些事情的关键了。可惜如歌如今失了忆,当真是一点新的线索也无。光是一个黑衣女人的描述,如何去茫茫人海中找呢?”
“是啊……”崔氏想了想,也是无奈。这种感觉,就好像整个殷家都身在别人的棋盘之中,他们明知有危险,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在战场上本身就是天然的劣势。
只希望,之后不要再有什么祸事再临到殷家了吧。
宁国侯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妹妹,这易王便是天下有名的神医,不知他可否有法子治好如歌的失忆之症呢?”
崔氏沉吟半晌:“这事倒是不曾问过……”一来从前的事皇家二话不说怪罪在殷如歌的身上,崔氏便打从心里对当年的好姐妹贤妃也一并生分了,自然也不会再喜欢司徒易峥这个孩子,所以她根本就没往这上头想。上回若不是殷梓凯中毒,她也不会同意司徒易峥入住殷家。
也不知道殷如歌怎么想的,外头她和司徒易峥的风言风语都闹成那样了,殷如歌不仅不阻止,还往里头加一把火——当日请司徒易峥入府,那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对了,这两个孩子从小便相识,想来易王殿下回京之后,他们应该熟络吧。”宁国侯夫人状似随意地问着。
崔氏看着宁国侯夫人面上淡淡的笑意,哪里不知道宁国侯的弦外之音呢?说了半天不是绕着殷如歌便是绕着易王,如今出言相问,不过就是想问问殷如歌和司徒易峥之间的那点事儿罢了。
若是放在从前,崔氏定然要一口否定这二人的事。可是就是这阵子司徒易峥入府以来,殷如歌忙前忙后的什么都顾不得,但她却是将司徒易峥的行为处事都看在眼里。
——不似旁的男子只懂得围着女子转,做的事还总往女子面前炫耀,司徒易峥比小时候那不知道沉稳了多少倍,说是给殷梓凯瞧病,就给殷梓凯瞧病,从不以此为由多找机会与殷如歌亲近——除了殷如歌为了暂时吊住殷梓凯的命献了些血出来,司徒易峥怕殷如歌气血不足给她送了些早膳糕点以外,也没有半点逾矩行为。
为了能稳住殷梓凯的病情,司徒易峥不顾自己腿疾,暗暗地输了真气内力,还让崔氏瞒着殷如歌不让说去——按照他的话说,殷如歌太忙了,顾着生意又顾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照料,这些小事,就不要让她再操心了。
听说因为这事,司徒易峥的随从绥峰都忍不住差点在殷如歌面前失礼,还是被司徒易峥压了下来。
每每看见司徒易峥给输送真其内力之后越发苍白的脸色,崔氏心里都不是滋味——其实说起来,当年的事根本怪不得司徒易峥,那都是皇上做出的决定罢了。
但她还是打从心里无法对司徒易峥真正接纳,毕竟他是皇子,他的父皇是当今天子,一句话就能要了如歌的命。就好像当年,皇上一句话,殷梓凯就出行戍边十年方归。
按照她的心思,殷如歌最要紧是嫁得要安稳,不仅所嫁之人要懂得爱惜她,对方的家庭,最好也能完全接纳殷如歌。否则殷如歌还不是危机四伏找罪受?过去的十八年,她已经看着殷如歌委屈太多了。
所以,董家的小侯爷,在她眼里是最完美最合适的人选。
可惜,如今喜塔腊朝堂提亲,殷如歌的婚事便不再是他们做父母的能左右的了。
所以此番宁国侯夫人出言试探,崔氏也只是模棱两可地道:“这阵子因为将军之事,我倒也疏忽了几个孩子。未来他们怎么样,还是要看他们的造化呀……”
宁国侯夫人听崔氏的口气,便也晓得崔氏的无奈了。
二人正说着话,崔氏身边嬷嬷掀了帘子进来禀道:“夫人,易王殿下来了。”
崔氏和宁国侯夫人对视一眼,真是背后不能说人,一说,他便来了。
“他如何也来得这么早?”崔氏一边起身,一边问。
“易王说了,早些来,是为了探望将军,看看将军身上情况如何了,”嬷嬷禀道,“如今易王已在偏房替老爷看诊呢。”
“什么,易王殿下来了?”崔氏得知司徒易峥来府后不一会儿,因为大人们要说话而回避的殷家三小姐殷如懿本在房间里“绣花儿”,一听到司徒易峥到府的消息,立刻从还没坐热的绣架前蹦了起来,拔腿提了裙子就往外跑。
“三小姐您等等我,跑这么快仔细跌着了!”丫头紫燕忙忙加快了脚步跟上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