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文山话音刚落,别说是常茹和南硕,祠堂里所有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似头上都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似的。常茹再怎么说也掌管南府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南文山说话如此直接未免叫人心寒,当然也有些南家子弟认为南文山讲得没错。
常茹似是被南文山的话刺激到了,这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现在居然又发起了癫狂,手中拿着锋利的发簪走到众人面前威胁了一通,站在祠堂中间指着南文山喊道:“好你个老东西,你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翻脸!你跟知府十几年前做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
常茹还未说完,南莹莹连连一把抓住常茹,焦急如焚地捂住了常茹的嘴:“祖父,你别听母亲胡说!她现在是.......”南莹莹不忍心说出常茹如今病如疯魔,只得改口,“孙女愿意替母亲去死,请祖父成全!”
常茹这才冷静了些,反应过来南莹莹说什么后一耳光打到了南莹莹的脸上。南莹莹捂着迅速红起来的脸,眼中带泪地看着常茹。常茹的手颤抖着,泣不成声,两人相视哭着,南莹莹上前搂住了常茹。
常茹似乎哭得有些脱力,直接坐到了地板上,片刻把南莹莹直接甩开到南硕那边去。南莹莹红着眼眶看着常茹,常茹朝她苦涩一笑,飞快捡起落在地上的簪子朝自己脖颈上刺去。
南莹莹根本来不及阻止,大声嘶吼着扑过去接住倒地的常茹:“母亲!”常茹的手上、衣物上均沾满了血,南莹莹扑过去时常茹还剩几口气,拉过她的脖子在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手便垂下去了。
祠堂之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南莹莹的哭声,除此之外再无一人发声。鲜少几人不忍心别过脸去,其余人皆是脸色冷漠,仿佛死了个无关紧要之人。
南诗雨瞧着常茹已然断了气,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悲悯之情。南诗雨转身带上金枝迅速离去,走向赵氏的屋子那边去了,谁都不知此刻的南诗雨心中在想些什么。
金枝瞧了一眼南诗雨的眼色,无意道:“三夫人对儿女可真好,居然甘愿为了三小姐的前程赴死。”
说起南莹莹,南诗雨忽然想起了什么般顿在原地,回头道:“你方才说什么?”
金枝吓了一跳,颤颤道:“奴婢说三夫人甘愿为了三小姐的前程赴死......”越说到后头,金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不敢看南诗雨。
谁知南诗雨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还笑出声来,着实把金枝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上去轻拍南诗雨的背,一边请罪。
南诗雨笑道:“你太不了解我那个三妹妹了。”南诗雨是想起了方才南莹莹眼中的光彩,金枝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就是我这个好妹妹,逼死了自己的生母,好一出母女情深,精彩得很。”
金枝僵立在原地,南诗雨伸手拉过金枝两人速速离开了祠堂这个是非之地。
前几日,南诗雨叫来柳树,问到东院的情况,柳树只道常茹精神不太好,汤大夫连夜走了。那时起,常茹便从汤大夫身边拿过了毒药,只怕已经想好了如果事情不成便自裁,哪怕成了她也不能活了。
原来那时起常茹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她如果活着,那么以后南莹莹的身上就有了一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污点。自己的生母害死了自己的祖父,这放在谁家都不敢娶这样的女儿家,更别说是皇室。
如果常茹表现得孝顺,南府和外界都会对她的孝心表示同情,最后南莹莹的那句“甘愿替母亲服去死”才是逼死常茹最后的刀子。到那时儿女双亡,常茹还落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南家即使不休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金枝听南诗雨道完这些,有些头疼,这里头她无法理解的消息太多了,只得道:“可是......那毕竟是三小姐的亲生母亲呀,她怎么舍得?”
南诗雨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回头敲了敲金枝的脑袋:“我这个妹妹,眼里是没有亲情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金枝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一笑,继续跟在南诗雨身后走着,也不问以后的事情了。南诗雨走了没几步便又停在原地,金枝踉跄险些撞到南诗雨的后背去,不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南诗雨瞧着快要到赵氏的屋子,可她还是缺了些东西,“金枝,你去给采些花吧。”有些话,南诗雨打算单独跟赵氏讲,金枝在一旁恐有些为难。金枝也未想太多,点头离开了。
南诗雨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赵氏的屋前,每走一步她心中便松快一分,常茹已死,她母亲的仇马上就要了结了。南诗雨到屋前后跪地磕头,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屋子道:“母亲,你放心,女儿会为你报仇的。”
“九泉之下,你也可以安息了。”
不知跪了多久,南诗雨的膝盖有些酸麻,可她似乎毫无感觉。直到听见了金枝的呼唤声才回过神来,金枝拿着从后花园采摘的花到她面前,一阵清香扑鼻。瞧着南诗雨好了些,金枝便搭手把南诗雨扶了起来,“小姐怎么了?”
南诗雨摇摇头:“没什么,突然想母亲了,过来跟母亲说说话。走罢。”金枝一言不发的点点头,自从常茹走后,南诗雨就显得有些奇怪,金枝只道是南诗雨心中难过罢了。
等到南诗雨主仆走远些,赵氏的屋后走出两个人影来。
定睛一瞧,那正是郑意和琉璃将军二人!
琉璃抓着头发从屋后大步走出,赵氏的屋子许久无人居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