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上,天宇雄坐在背北面南的座位之上,南诗雨等人则站在一旁。南承业被绑着跪在地面上,一屋子人静得大气都不敢出。
南文山和常茹两人听到侍女传的消息后仓促赶来,两人一路无话。倒不如说是有默契,两人的脸上皆看不出是什么神情,没有丝毫慌乱。
南文山和常茹二人走进前厅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南承业。常茹赔着笑脸上前道:“殿下,这是出什么事了?业儿为了......”
未说完,天宇雄瞥了她一眼,常茹连忙住嘴。
南诗雨在一旁镇定看着常茹和南文山,现在跪在地上出事,可能会丢脸的人是南承业呀!那可是南府的大公子,南文山脸上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南诗雨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平时,别说是南承业,哪怕是底下的下人在外头面前出点什么差错,南文山的脸色都不会好看。南文山如此重视家族脸面,如今南承业冲撞了天宇雄,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南诗雨脑子飞速转动着,这肯定不正常,除非......南诗雨看向南文山和常茹二人。
除非,他们早就知道今夜发生的事,并且默许,只是没想到南承业会冲到天宇雄面前罢了!南诗雨握紧了双手,他们真的打算把她南诗雨认成软柿子好拿捏了。
南诗雨上前向常茹行礼道:“三婶婶,今夜之事,皆由我的那位叫玉叶的侍女引起。我本已打算熄灯歇息的,可玉叶不知怎地回事跑进来告诉侄女,四皇子殿下喝多了,侄女还未说什么,玉叶就拉着侄女往外跑去。”
“且玉叶带侄女走的路并非常路,而是极少人走动的未点灯笼之路。侄女有些害怕便不乐意前往,后来大哥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嘴上还说着不洁之词。侄女实在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大哥哥。”
南诗雨说完泪水又涌出来,几个侍女忙过来把南诗雨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去坐着。
常茹脸色复杂,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天宇雄:“把那位侍女带上来。”片刻,玉叶被几个侍卫押了进来。
南承业望着常茹走进来了,忙道:“殿下明鉴!我不认识什么玉叶啊,我只是吃醉了酒,在廊子里头散步听到几个声响这才冲出去,也并未想到那就是二妹呀!”
玉叶听到此明显一愣,她前些时日才进了南承业的房,南承业居然说不认识她!玉叶睁开了眼睛,不乐意相信此番自己听到的话。
南承业又急忙道:“都怪二妹大晚上不在房中歇息到处乱跑,我看这不过就是二妹和那侍女的阴谋,想要谋害我!殿下可要为我做主,二妹平日在府里头就是个不敬长辈的,心思多得很,今日我已不敢欺瞒殿下,定是二妹陷害我!”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一个侍女怎会无端把主子带到没有点灯的廊上,定是主仆私下商量好的!”
南诗雨听闻仿佛是意料之中,本来就没打算听南承业认错的,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能颠倒是非黑白。南诗雨拿出手帕,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南诗雨:“殿下,我本就是被玉叶拉出去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大哥身为前院的人,怎知我在后院如何?下人乱嚼主子的舌根,那可就是犯了家规了。”
天宇雄抬手打断南诗雨的话,现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是有数的。方才天宇雄在亭子里边的时候,就听到了南承业骂着“商女之女”,所谓商女之女,南府上下,除了南诗雨的母亲是商家出身外,还有哪位是商家出身。
莫说侍女是商家,哪个商家的女儿没落了也不会把女人送进府里头当下人,多半是送进宫里去了。因此天宇雄能够确信南承业骂的“商女之女”就是南诗雨,可见他认出了那就是南诗雨。
既然认出了,作为兄长不规劝妹妹回房就算了,居然还骂得如此难听,真是岂有起理。天宇雄锤了椅子,站起身来。
但也不能全听着南诗雨一面之词,以免外人说他天宇雄只护着未婚妻。天宇雄犹豫道:“雨儿,平日里头小打小闹也不是不可,今日可是大事,大事不可任性。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茹连忙上前道:“殿下,臣妇平日里管理后院,雨儿确实是有些任性的。雨儿,你是不是真的贪玩,这才夜里头和侍女出门又正巧碰上了业儿,你如实说便是。何必编造这些个谎话。”
南文山发了怒:“雨儿说实话。你若不说实话,查出真相来我便把你逐出家门去!全当没你这个孙女。”
南诗雨冷笑,这就是所谓的骨肉至亲,一个个想置她于死地!
南诗雨:“殿下,事实正如我所说那般,给雨儿十万个胆子,雨儿也不敢拿大哥哥开玩笑呀。再说了大哥哥平日待雨儿极好,无冤无仇的我为何陷害大哥哥,我们可是兄妹骨肉呀。”南诗雨特意强调了“兄妹骨肉”四字。
南诗雨再道:“祖父若执意要把雨儿逐出家门,那雨儿就道实话了。实话便如雨儿方才所说,若祖父和三婶婶不信任雨儿,雨儿大可以死谢罪!”说完跪下向南文山磕了个头,一副悲壮的模样,“雨儿母亲去了,本就生无可恋,多亏婶婶照顾才有今日,若今日背负骂名被逐出家门,雨儿宁愿早些去见母亲!”
天宇雄想了想,南诗雨确实说得有理。且南诗雨望着如此弱小,不像是能计划事情的人,如能看来只能是南承业的问题了。天宇雄眯着眼睛看向南承业。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昏天黑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