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手中南诗雨塞给他的糕点爱不释手,甚至用他那聂儒儒的声音向南诗雨致谢,南诗雨伸出手轻抚着那孩子的头。
路人见状,纷纷赞赏南诗雨有教养:“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这气度就是不一样。”
“就是就是,哪像咱们这些个村妇,只会当街叫骂,冤枉好人。”
“你这人怎地这般讲话?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妇人瞧着知道这形势对自己不利,急得一手抓住孩儿转过身来,一个大巴掌打落了孩子手中的糕点,狠声呵斥:“你怎能随意接过别人的东西?这里头下了毒要毒害你的你知不知道!”
那孩子瞧着糕点被打落于地,瞬间瘪了嘴,眼泪汹涌而出,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这样?这可是自儿的孩子,好声好语教导才是呀。”
“说不定是心虚,怕得慌。”
这便是三人成虎,五人成章的厉害之处。人群中指责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潮浪拍击沙面,越来越凶猛。
那妇人却是个不讲理的,丝毫未理会人群的指责,大着声音非得说是南诗雨撞了人就得给个说法:“别管你是哪个大人家的姑娘,你这个小姑娘太不讲理!就是仗势欺人,有钱也不是这样的!”
柳妈忍无可忍,从方才开始她就看得明白,这根本就是在碰瓷,对方就是在图谋不轨:“怎地京城里还有这般不讲理的泼妇?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那妇人根本就不愿搭理柳妈的话,只懂得一个劲地大喊南诗雨是个有钱人,撞了人不赔钱还欺负人,招呼路边更多路过的人前来观看,道路没一会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南诗雨拽住了柳妈,不让她上前去跟那妇人说理,那人根本就不愿讲,只想把事情越闹越大罢了。忽然不知怎地,南诗雨双眼通红竟是落下泪来,低声哽咽:“我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夫人,非得这般对我纠缠不放。”南诗雨啜泣着,不一会就带上了重重的哭腔,“我......我不日方回京城,你却这么清楚我的身份。”
那妇女上前原想指着南诗雨破口大骂一回,谁料南诗雨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我母亲命苦,不久前便过身了,这才来京城投奔父亲,看来......看来京城也待不下去了!”说罢泪如雨下,竟如断线手串,拦也拦不住。
说完之后南诗雨也丝毫不顾及大家闺秀的身份,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大声哽咽,哭得可谓是撕心裂肺。南诗雨趁着用手帕擦拭泪水的时候向后头的柳妈使了个眼色,柳妈当即会意也跟着南诗雨哭了起来。
眼看这一老一小,越说越凄惨,柳妈上前去带着哭腔安慰着南诗雨:“小姐可得注意着些身子,夫人过身了,可是小姐还得好好活下去呀,否则让夫人如何安息啊?”
不明所以的过路人这么一瞧,原来原先的嫌弃人竟是受害者,身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着实是惊人,不过也对南诗雨的身世颇为同情。
有人忍不住率先站了出来,指着那妇人替南诗雨讲话:“你怎地这般黑心!市井泼妇居然要去陷害一个刚丧母的小姑娘!”
“就是就是,对人家的家世如此了解,定是受人指使来陷害人的。如今这世道,真是人心凶险。”
“既然如此,何不抓了她去报官!这妇人受人指使来陷害姑娘,若是今日就这样放了去,不知来日还要去陷害谁家的女儿呢!”
“对,抓她去报官!”
“报官!”
......
人群中向着南诗雨的呼声越来越大,南诗雨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眼底带着阴笑看着那不知所措和众人叫骂的妇女,一瞬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另一些妇女也不跟着喊,便上来忙着安慰南诗雨:“姑娘安心,定会有人帮你的,不会让这恶毒的妇人欺负了你去。”
南诗雨哭得双眼通红,方才哭得太狠眼下竟有些累了,红着眼眶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金枝跟红花见状也忙跟着行礼。
这群路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向来都是他们给有权有势的人家行礼,今日居然反了过来,轮到他们的身份被抬高了。他们何时收到过这样的好处,被南诗雨这么对待一回,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一时心中满足的很,帮着南诗雨的心也越来越坚定。
南诗雨被金枝扶着坐下,红花拿过水袋让南诗雨喝了几口,南诗雨喝过水缓过来后委屈感叹道:“初入京城,只知这城中的繁华,竟不知这城中还有如此狡诈之人。京城如此好,可惜眼下我连家都回不去。”
方才被南诗雨行礼的那群人立马站了起来,拍着胸膛保证,叫南诗雨不必太担心,他们定会护送南诗雨平平安安回到南府去。
“还有啊,定要抓住那妇女,让她知道欺诈的后果!还得教她说出这幕后的主使之人,免得日后还有别家的姑娘被害。这姑娘家本就不易,这一来二去名声坏了可如何了得?”
那妇人没想到会是这样,听了这些路人的话当即脸色大变,开始大呼小叫:“你们冤枉好人!你们就是被这个女人的心思给骗了,我不去官府,你们冤枉好人!”
站在南诗雨面前的几个男人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那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跳起狠踩了抓着她胳膊的男人一脚,那男人吃痛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妇人便撒了泼般飞快推开人群向外逃窜去。
柳青早在南诗雨被冤枉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