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礼微微皱眉道:“这位公子,你不会不知道这座府邸已经易主了吧“本公子当然知道,本公子今日就是专门前来拜见姬姑娘的。”说话间有些不喜,这府上的下人怎么这么没礼数。
沈厌礼一阵诧异,却是没想到他与姬清浅相识,讷讷道:“既如此,公子请进吧。”
一行人走在府中,那锦衣公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满脸惊奇地问道:“这府上怎么这么冷清,难不成只有你一个下人?”
沈厌礼懒得解释,也不愿解释,顺势说道:“嗯,小姐喜欢清净,所以只招了我一个下人。”
“原来如此……”
那锦衣公子僵硬地点点头,看向沈厌礼的目光顿时变了,少了几分轻视,多了些亲近之意。
心中暗想: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姬姑娘府上若只有这么一个下人,那我就必须与他打好关系,如此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转念至此,他顿住脚步,恭恭敬敬地向沈厌礼施了一礼:“在下余崇平,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兄台不要介怀。”
沈厌礼便也还了半礼,告知姓名,与他客套几句,也知道了余崇平与姬清浅相识的经过。
原来是姬清浅前几日去镇上的坊市上闲逛时,被几个无赖围着调戏,余崇平恰巧经过,成就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沈厌礼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那几个无赖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余崇平才是,否则的话,他们可就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了。
一行人穿过长廊,将要走到正堂时,正巧迎面碰上了姬清浅,她换上了一袭淡青色衣裙,飘渺如仙,好像是刚刚沐浴完,脸颊红嫩的似能掐出水来。
余崇平看得两眼发直,那两个家丁更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沈厌礼则暗自摇头,这些人若是知道姬清浅是个妖怪,绝不会是这样色迷心窍,反正他自从知晓了姬清浅的底细后,就彻底能够无视她的美貌。
“姬……姬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在坊市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余崇平脸色涨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姬清浅双眸似水,却根本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沈厌礼一人,语气淡淡”
话音落下,余崇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自幼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种气,但面对爱慕之人,却又不敢发作。
强压下心中不悦,余崇平讪讪道:“姬姑娘莫要责怪沈兄,是我非要进来的,既然姬姑娘今日心情不大好,那在下就改日再来拜访。”
转过头挥挥手,对两个家丁道:“把东西放下。”
两个家丁将手里的锦盒交给沈厌礼,跟着余崇平仓皇而逃,余崇平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尽是依依不舍。
待他们离去后,姬清浅信步来到沈厌礼面前,打开那锦盒瞧了瞧,里面不外乎是一些胭脂首饰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冷冷地道:“他当我是秦楼楚馆的女子吗?”
说着将锦盒随手一抛丢出府外,正在墙外唉声叹气的余崇平登时被砸得晕了过去。
姬清浅又看向沈厌礼,冷哼一声道”
沈厌礼连声答应,本想再向她问问关于修炼血蟒噬日诀的事情,但看她正在气头上,也就不敢多言,只向她讨来一头老牛。
回到前院后,沈厌礼盘膝坐定,调整了一下状态,也不耽搁,立即默念起血蟒噬日诀来,努力寻找着上回的感觉。
不多时,一股熟悉的寒意再度涌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渐渐冻结,变得麻木起来。
他本是刚吃了一头羊,撑得要死,但当运转起这门妖诀之后,很快就没了饱腹感,与此同时,他的肌肤又麻又痒,像是滚烫的岩浆落在极寒的冰块上,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沈厌礼心中忽的感到有些不妙,忙一口咬破老牛的血管,大口吸吮起来。
“咕嘟咕嘟!”
短短十余个呼吸,沈厌礼就将牛血喝得一干二净,他咂咂嘴,却仍感到口干舌燥。
如果他能够内视己身,就会发现那些滚滚牛血,在进入他的体内之后,存在不了三个呼吸,就有一股白色雾气笼罩过去,将其吸纳一空,之前吃的那只羊正是这样消散于无形。
沈厌礼不敢大意,开始啃食老牛,同时也一刻不停的运转血蟒噬日诀,却感到越发的不对劲。
经过半个月的磨炼,他现在生吃野兽的速度已是极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饱腹感,肚子反而“咕咕”地叫了起来。
而肌肤上已经麻痒转变为了燥热,像是有无数只着火的蚂蚁在他浑身上下攀爬。
沈厌礼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他的身体似乎化为一个无底洞,无论怎么拼命进食都没有饱意,反而越发的饥肠辘辘,直饿得头昏眼花,但仍在下意识的运转妖诀、吞噬血肉。
半个时辰不到,一头老牛就被他连肉带血吞入腹中,一点肉沫残渣都没留下。
但如果姬清浅在这儿,就会发现沈厌礼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再这样下去,就会成为真真正正的皮包骨。
沈厌礼想去寻姬清浅,脚下却像是踩着棉花一般,没走出两步就面无人色的晕厥倒地。
……
沈厌礼做了一场大梦,梦到自己化身妖魔为祸世间,千夫指来,他横眉冷对,大笑而去。
醒来时,他已躺在卧房的帷幔之中,烛火有些朦胧,四下静谧无声。
姬清浅捧着脸颊坐在一边,紧抿着薄唇,眸如一潭死水,见他醒来,水波顿时荡漾起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