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拐弯处忽然开过来一台车,也是台普桑,见这里围了大群人,猛的按着刺耳的喇叭,村民们不由自主的让开道,嘴里都骂着开车这人装犊子,按的什么喇叭吓唬人吗。
汤佐和雨晴两人则站在自家的吉普前面没动地方,这两普桑一直开到他们两个跟前,就快碰到汤佐的膝盖了才停下来,然后从司机位置上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材中等,戴着副墨镜,张嘴就骂道:“**崽子,瞎啊,不知道躲,不怕创(撞)死你啊!”说完眼睛停留在雨晴身上,也被雨晴惊艳的容貌给震了一下,调戏道:“小妹子是这的人吗?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雨晴把脸别过去,不理会他,这男人瞪了一眼汤佐然后转身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回头看雨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全然一副猪哥相。
“这人好讨厌!”雨晴皱着眉头道。
“陈哥,喏,找几块大石头,把他车给我砸了,动作利索点,我进屋看热闹去了,要不该怀疑我了。”汤佐笑嘻嘻的说完之后拉着雨晴也跟进屋去了。
进屋的时候听见这年轻人正跟亲戚们寒暄着。
“小六子来了了。”
“五哥来了……”
“小五啊,你得帮帮你三舅家……”
很显然,这个叫小六子的年轻人在家族中地位很显赫,这也不难理解,这年头农村有个市里当官的亲戚是件很牛逼的事儿,就像汤佐以前拿汤国中吓唬人一样。
“他是谁?”小六子看见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汤国栋,心说这人很面生,也没上来跟自己打招呼,显然不是舅妈那边的亲戚,不由出言问道。
“他就是那家买菜的老板的哥哥!在这里当乡长的!”那个多嘴的中年人冷笑着说道:“他们刚才逼着我姐夫写了什么认罪书,这是逼供啊,小六子,这事你得管管!”
小六子一听,顿时怒了,指着汤国栋的鼻梁骂道:“妈的,当个芝麻粒大的破官牛逼成这样?还敢逼供,操,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是干啥的,信不信然给你明天就丢掉乌纱帽?”
走进门的汤佐实在容忍不得有人侮辱四大爷,从后面狠狠一脚踹在小六子的屁股上,噗的一声闷响,小六子的脑袋猛烈的撞到地上靠墙放着的立柜上。
“哎呦,谁他妈踹我?”小六子捂着脑袋,怒气冲冲的回过头,见是刚才那少年,身边还带着那个漂亮的女孩,顿时觉得非常没面子,骂道:“**崽子你谁家的,找死是不是!”
张成文这时候在炕上叹息了一声:“都别闹了,小六子,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我认输了。”
“三舅,你这叫什么话,难道还没有王法了?由得他们嚣张!我今天就要看看,这社会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王法!”小六子正气凛然的说道:“那盘菜在哪?我带了化验的工具,马上化验!”
汤佐听了实在有些忍不住笑,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跟小丑一样蹦跶,感觉太有喜剧感了,忍不住插言道:“那个,是用银针吗?”
小六子刚刚的火气还压着,这会见又是这个小孩,再傻他也知道就是这个小孩把自己三舅从小学校长的位置上弄下来的了,冷笑道:“小屁孩,别以为认识两个人就牛逼,告诉你,等会我让你哭都找不着调。”
汤佐看了看身边的雨晴:“晴儿,听见没,哭还需要找调,比唱歌都难哦!”
雨晴扑哧一笑,觉得有些失态,伸出精致的小手捂住嘴,大眼睛注视着汤佐,里面全是笑意。
小六子不理会汤佐,冷笑着去车里拿他的化验工具,却发现自己的车窗全部被砸得稀巴烂,原本外面那些个看热闹的村民一个都不剩,跑的一干二净,而自己车顶着的那辆吉普车则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
“我操,这他妈谁干的!”小六子疯狂的吼道,这车可是他借的单位的,就他那工资,修好这车估计得好几个月的,“好,好,都他妈给我等着!”小六子有些神经质的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化验工具。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小六子黑着脸,冷冷的说:“菜里含有剧毒农药对硫磷的成分严重超标,应该是这个导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汤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小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说,这位大哥,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懂不懂点农业,你知道对硫磷是干嘛的吗?你了解它中毒后的症状吗?你太能扯犊子了,哈哈哈,乐死我了,今天长见识了,头次听说有把对硫磷用到瓜果蔬菜上去的,你不懂你到问问我啊,哈哈,你身后这些一般都种地的吧,你回头问问,啊,你问问他们敢不敢用对硫磷喷洒自家的蔬菜。”
小六子身后几个懂得农药的农民都低下头,心说这洋相出的太大了,想不到这小孩不大点居然懂得这么多。
汤佐也不等小六子问,接着道:“来,我给你普及普及知识,告诉你对硫磷中毒是什么症状,短期内接触(口服、吸入、皮肤、粘膜)大量接触引起急性中毒。表现有头痛、头昏、食欲减退、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流涎、瞳孔缩小、呼吸道分泌物增多、多汗、肌束震颤等。重者出现肺水肿、脑水肿、昏迷、呼吸麻痹。部分病例可有心、肝、肾损害。少数严重病例在意识恢复后数周或数月发生周围神经病。个别严重病例可发生迟发性猝死。血胆碱酯酶活性降低。”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躺在炕上脸肿的老高,眼睛却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