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如何处之?准备如何处之?”方泽口中喃喃自语,准备开溜的脚步也生生的止住了,转过头来对着岳不群行了一礼,说道:“师傅教我!”
岳不群进来的时候带着怒气,只是见到弟子的态度端正,怒气便消弭了大半。他对着方泽点点头,然后对着门外喊道:“珊儿,你来说!”
岳灵珊一步一挪缓缓地走了进来,忧心忡忡,她在岳不群真的生气的时候,胆子可比陆猴儿大不了多少。不过看着方泽坦诚的目光,她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勇气。
“爹,事情是这样的,那日任大小姐和向问天在仙霞岭上被魔教的人围攻,身受重伤,我便央求二师兄出手,救了他们二人一命……那个任大小姐受伤颇重,二师兄便为她疗伤,我因为牵挂大师兄,所以……所以……便提前走了……这都是女儿央求二师兄做的,不关二师兄的事。”
方泽也接着解释道:“即便没有小师妹开口,我也会出手相救的,不过师傅我真的没有趁人之危,和任大小姐有什么……”
岳不群摆摆手抚须沉吟良久,缓缓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市虎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为师现在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华山派也不是以前别人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拿捏的了,只是此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终究于你名声有碍!当真有些为难!”
岳不群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自己爱惜羽毛至极,自然也不希望弟子声名狼藉。若是去救,先不提斗不斗得过东方不败,搏得一个有情有义的名声,却也多了一个勾结魔教妖邪的恶名;若是不救,这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恶名将要跟随方泽一生。其间得失当真让人难以取舍。
二人都在凝神思索,场面上一时有些沉默。岳灵珊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心中一动,对岳不群说道:“爹爹,女儿觉得这件事也不难办。”
“噢?那你说说看!”岳不群有些意外地看着女儿。
“女儿只是觉得任大小姐当真可怜,救或者不救她怕是也活不成了。传播这些谣言的人哪里是要救她,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二师兄哪怕以身涉险救了她,只怕她出来听到这些传言也活不下去了……”岳灵珊说完这些话,便拿眼来瞧方泽。
方泽听完这一席话,顿时感觉愧颜无地,心中暗道:“是啊,我和师傅讨论来讨论去,想的都是自己会如何?华山派会如何?哪有为任盈盈考虑过半点?自己矢志不渝要做一个大侠,这般算计来算计去,哪怕是当了华山掌门,成为了天下第一,那与其他人又有多大的区别?”
方泽心念一通,当即对岳灵珊施了一礼,微笑着对她说道:“小师妹金玉良言,当真振聋发聩,令二师兄茅塞顿开!只是小师妹就不怕我打不过东方不败,救不出任大小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吗?”
“不怕!不怕!我与大师兄助你一臂之力!华山三绝,同生共死……”岳灵珊越说越兴奋,浑然忘了她爹爹还在堂上高坐。
只见岳不群脸色沉得都能滴下水来,最后重重地一拍桌子,高声斥责道:“胡闹!那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名头,难道是浪得虚名?此事再从长计议!”
岳不群这一声吼,吓得岳灵珊一缩脖子,生生的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方泽却比岳灵珊更加了解岳不群,他向前一步对岳不群拱手说道:“弟子知道师傅对弟子寄予厚望,师傅维护弟子之心,弟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一二。当年大师兄问弟子,“我们这么辛勤习武是为的什么?”弟子当日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今日弟子想对师傅说的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如果为了自己些许声名,见死不救,实在有违弟子本心!弟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还望师傅成全!”
方泽这番话一说完,岳灵珊满眼都是小星星,她是当真为这个二师兄感到骄傲。
岳不群耸然动容,他从来就知道这个弟子主意极正。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弟子心里,行侠仗义的念头,居然比自己的生命和华山派的发展更加重要。在岳不群的心里,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从来都是量力而为的,绝对不能与华山派的利益有冲突。他现在有一点点动摇,到底这么早将华山派交到这个弟子手里是对还是错?
“泽儿,你要去救人为师不拦着你,只是你要考虑清楚,你与任大小姐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显然是有心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的结果。或许正如珊儿所言,背后造谣之人当真歹毒,既可以置任大小姐于死地,又可以打击你的声望。如果奸计得逞还可以看你甚至是华山派和东方不败斗个你死我活……左冷禅?”岳不群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他甚至越来越笃定这背后肯定有左冷禅的身影。
方泽回过神来,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师傅,这可能就是你说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吧。我虽救了任大小姐一命,但任大小姐也让褚掌门还了我一个人情,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让有心人利用我为她疗伤的事情,大作文章。弟子心意已决,此事决不能束手不管!”
岳不群没有再劝,只是嘱咐道:“黑木崖上机关重重,泽儿,万事需要小心。若事不可为,保住自己有用之身方能绸缪对策,你那莽撞人故事,万万不可重演!”
方泽闻言有些尴尬,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