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高坐在主位之上,岳不群夫妇坐在客位相陪。方泽做为林平之的师傅,又是林震南夫妇的救命恩人,也受到了殷勤款待。只有令狐冲因为缄口不言怎么遗失的辟邪剑谱,被岳不群好一顿痛打,现在还下不来床。
林震南开口问道:“岳掌门,如今我们也是一家人,那我也不说两家话。令狐少侠遗失辟邪剑谱一事实在不宜苛责太过。先祖远图公留有遗训,这辟邪剑谱我林氏后人不得翻看。之所以一直妥善保管,不过也是留一个念想。如今遗失了未尝不是好事,不然总让人惦念。如同三岁孩童捧着黄金过闹市一般,几十年我是觉也没有睡好过。”
“林总镖头雅量汪涵,这一席话着实让岳某愧颜无地。”岳不群拱手道。
方泽深知辟邪剑谱之害,闻言说道:“师傅不必过于自责,弟子他日一定在江湖上寻一门不弱于辟邪剑谱的武功,做为平之的家传绝学。”
岳不群教训道:“多嘴!你作为师傅教导平之是你应尽之责,怎能一概而论?再有一则,你以为武功绝学是那么好找的吗?”说完又对林震南拱手说道:“劣徒无状,并非故意贬低辟邪剑谱,望林总镖头海涵!”
林震南连忙摆手说道:“岳掌门言重了,犬子每次来信总是对方少侠赞不绝口,只怕在他心里我们这当父母的都给比下去了。而且镖局的生意能这么快就有起色,也是多倚仗华山派的虎威。”
如此寒暄客套,只听得方泽昏昏欲睡。良久岳不群方才切入正题:“林总镖头,岳某在府上叨扰多日,今日正是来向你辞行的。嵩山派下月二十三举行掌门继任大典,岳某却是不得不走了。只是几个徒弟有伤在身,少不得再叨扰林总镖头一段时日了。”
现在方泽总算发现林平之那挥金如土的习惯是和谁学的了。林震南在岳不群夫妇临走之前,硬是塞了两万两银票,岳不群推辞不过,无奈之下只能接了。
岳不群春风满面,对方泽说话也和颜悦色许多:“泽儿,等你大师兄伤好之后,你们三个一起直接回华山,不许在外面流连。”
方泽点点头道:“师傅师娘,你们也要小心,那左冷禅得了辟邪剑谱,只怕会对你们不利,如果可以的话师傅可以叫上方证大师一起前去观礼。”
“唔,为师会注意的。”
“师傅师娘,你们去了嵩山看看能不能将三师弟带回来?”方泽几次三番承了劳德诺的情,不能不报。
宁中则看着这个弟子那是越看越喜欢,有情有义,有担当,虽然有时也闯祸,但比起大弟子令狐冲来还是让她省心不少。她温言回道:“泽儿,你放心吧,如果德诺愿意回来,师娘就一定把他带回华山!”
“师傅师娘,路上小心!”方泽挥手。
岳不群夫妇身怀两万两,脚步比平时轻快很多,转眼便不见了人影。有人身怀两文,必振衣作响,岳大掌门身怀巨款还能做到面色不变,这养气功夫比旁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方泽回到令狐冲的房间,果然见到岳灵珊还在生闷气。她怪她爹责罚太重,打得令狐冲下不了床,赌气这几天都没有理人。
“师傅师娘走了,小师妹还在生气啊?”方泽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
岳灵珊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只知道讨好爹娘,也不知道为大师兄说几句公道话。”
方泽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装死的令狐冲,说道:“我来的时候打都打了,你要我怎么管?还有啊,我躺在床上三四天也没见你来看我,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
岳灵珊果然有些理亏,喏喏地说道:“二师兄啊,不是我不愿意去看你……只是爹娘总在你屋子里……我在生他们气嘛。”
“好了小师妹,我们不说这个啦,你有没有问任盈盈是怎么从大师兄这里将辟邪剑谱骗走的?我可都听任盈盈和我说了……”
令狐冲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翻身坐起,可能牵引到了伤势,痛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伤痛,说道:“她和你怎么说的?”
方泽咧嘴笑笑说道:“她什么也没和我说,只是现在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人,你还不愿意实话实说吗?”说道这里看到令狐冲只是张张嘴没有说话,方泽继续说道:“小师妹一听说你有事,为了你单人独马跑了两天两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对得住她吗?”
令狐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总之是我酒后失德,对不住人家在先……”
“你将她怎么样啦?”方泽、岳灵珊异口同声问道。
令狐冲闹了一个大红脸,喏喏说道:“不是,不是,只是那天向问天和任大小姐找上门又来劝我加入魔教,我自然不肯啦。后来和向大……向问天拼酒,我们两人都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酒醒任大小姐说我酒后胡言乱语,还轻薄了她……向问天也生我气。他二人走了之后,我便将剑谱取了出来,想直接回华山,结果刚出福州城便在城外遇见任大小姐和向问天被魔教中人围攻,我出手相救之时着了任大小姐的道,辟邪剑谱也被抢了去……之所以不愿意说,实在是难以启口,她虽然设计夺了剑谱,毕竟是我酒后无德在先。”
岳灵珊气得咬牙切齿,怒道:“你怎么轻薄她了?”
“她说我言语调戏,还……还……”
“还怎样?”岳灵珊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