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的死对令狐冲的影响很大,他对师傅岳不群是由衷的敬重,对风清扬的死更多则是一种物伤其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里方泽更多和师傅相似,却又不如师傅沉稳,显得有些轻浮。他自己性格上和风清扬更加相近,但在浮华浪荡上甚至比方泽还更胜一筹。有时候令狐冲会想,要是四人年纪相近,又没有师徒关系的制约。他和风清扬肯定是莫逆之交,和方泽是泛泛之交,至于岳不群他肯定是敬而远之的。
令狐冲摇了摇头,将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驱散,然后昂首阔步走进了方泽的院子。
“拜见掌门!”岳不群将所有华山弟子都调教的颇为守礼。
方泽挑眉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令狐冲,笑着说道:“大师兄是不是还不习惯要向我行礼吗?”
令狐冲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然后缩了缩鼻子,“掌门师弟藏了什么好酒?”
方泽将桌子上的酒壶抛给令狐冲,然后又将几封书信递给他,说道:“大师兄先看看吧!”
令狐冲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有些狐疑地展开信件,只是越看面色便越发凝重。
“掌门师弟,是只有衡山一派还是各派弟子都有失踪?”
方泽答道:“下面还有定闲师太、天门道长和左冷禅的几封书信,你自己看吧。”
令狐冲一目十行将书信看完之后,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
“左冷禅退出五岳剑派结盟,不尊你这个盟主的号令?”
方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衡山派失踪了三名弟子,恒山仪和、仪琳两位师妹和泰山派五名弟子也一并失踪,就连武当派和丐帮都时有弟子失踪,只是人数未明。大师兄,敌人终于出手了。而且我怀疑此次江湖中其余门派也有弟子失踪之事。”
“掌门师弟准备如何应对?”
方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我已经写了书信给各派掌门,一动不如一静,严厉约束门人弟子,不要私自下山给敌人可趁之机。我亲自下山一趟,大师兄替我坐镇华山。”
“谨遵掌门之令!”
“大师兄,华山是我们的根基,不容有失!我此去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大师兄一定要少喝一些酒,平时督促门人弟子勤奋习武,尤其是你自己的弟子,上山三年了,混元功突破第一层的都没有一个,是时候用些心思了。”方泽也是近日考较华山弟子武功的时候才发现的,虽说令狐冲的五名弟子年纪都不过十二三岁,但入门三年混元功一直没有突破,委实让方泽难以接受。
令狐冲素来心高气傲,闻言有些尴尬,方泽门下连袁雄那个二楞子都快突破第一层了。自己武功不如方泽也就罢了,要是连教授弟子的本事也差方泽一筹,叫他如何肯心服。
令狐冲咬咬牙道:“掌门师弟,你瞧着好了,等你下次回山之后,他们若是再无存进,作为师傅的甘愿受罚!”
“大师兄华山派就拜托你了,我担心守诚与平之的安危,即刻便准备下山。”
令狐冲郑重向方泽行了一礼,方泽仗剑下山去讫。
方泽此行并未刻意遮掩行藏,青衫纶巾,腰系三尺青锋,像进京赶考的士子多过武林一派之尊。一路上马不停蹄,到得福建地界又在那日救火的那间酒楼上打了个尖,时隔将近两年,仍然可见大火焚烧的痕迹。正在怅然之间,忽然听得楼下有人谈起林平之,连忙凝神静听下文。
“算了陈兄弟,你一介布衣如何斗得过一方巨擘?老实收了银子,来年若是考了一个举人功名,自然还有远大前程,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手?林家在福州城家大业大,那林平之又是华山掌门的爱徒,胳膊斗不过大腿,你再这样犟着怕是小命都不保!”说话的人獐头鼠目,年纪不过四十左右,但留着两撇八字胡显得愈发猥琐不堪。他将一摞银票放在桌子上,全是百两面额,递向陈姓青年的时候显得颇为恋恋不舍。
“是黄家还是林家叫你来做说客的?我不过想面见阿娇一面将话说清楚罢了,若是阿娇当真愿意嫁给那个林平之,陈某绝无二话。这银子还请胡掌柜的拿回去,陈某有手有脚,不愿受这嗟来之食!”陈姓青年不屑地瞟了胡掌柜一眼。
胡掌柜似乎也来了火气,不耐烦地说道:“胡某本以为你是读书人,自然应该明白趋吉避凶的道理,哪里知道你书都读迂了,如此冥顽不灵!这银票既然黄老爷留给了你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若再胡搅蛮缠,小心将你送官,革了你的秀才功名。”
陈姓青年将银票一把甩在胡掌柜的脸上,义正辞严呵斥道:“我竟不知这福州城黄家和林家可以一手遮天!好啊,我没有告黄家背信弃义退婚也就罢了,他黄家反要告我?也好,叫他尽管来告,这官司便是打到御前我也不怕!”
黄家原本给了一千两银子,胡掌柜昧下了五百两,眼看这事要黄不光银子得不到,还受了一顿抢白,心中当真又羞又恨!
“这可是你自找的!”胡掌柜捡起银票拂袖而去。
陈姓青年见到胡掌柜走后,刚刚一番血勇便泄了下去,颓然坐在桌旁,心中暗自担忧。
方泽心中暗恨:“若是林振南夫妇真的做出这种仗势欺人的勾当,我定然不会姑息!”他叫伙计会了帐,远远跟着胡掌柜,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勾当。
在街口巷道,胡掌柜和三四个青皮窃窃私语。方泽耳聪目明,将这一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