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里一众贵人的礼送下,郭磊这才带了两人重新上路,一个时辰后,郭磊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璐县县城的身影。
夕阳红的如同熟透挂在枝头的柿子一般悬于天际,暗青色的县城,高高的城门楼如同一座王冠,比它矮了近半的城墙向着道路两侧延伸了一段,便陡然向后缩了回去,接着重又朝着两边延伸而去。
总长大概三千米不到的样子,等到了近前,郭磊才发现城墙也不高,只有四米上下,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许多地方青色的墙砖已经剥落了,露出里面褐色的夯土墙体。
城墙上面倒是每隔不远便设有一个墙垛。
城门宽约十米,能轻松的容下四五辆马车并行。交了钱,郭磊便进入了城门洞。
城门是用高大的硬木钉成,有三米多高,关键地方都覆盖了铁皮,两个兵卒握长矛,挎长刀,懒洋洋的靠在城门上。
城门洞足有七八米。出了门洞,郭磊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因为城门处有城楼的缘故,寻常的城墙,只有门洞一半的样子。
许是因为这是县城主干道的缘故,才用石砖铺就。郭磊便看见路过的两条道路,就是被踩踏结实的土路而已。
倒是道路两旁的房屋,让郭磊颇开眼界。
如同乡里有秩等人的府邸一般,虽然规模略小,可多是用圆木为柱,横木为梁,中间则是夯土为墙,也有不少是砖砌的。
房顶则多有瓦片,看起来比安平里不知气派了多少。
“郎君,我们去哪里?”侯三笑着扭头道。
郭磊收回目光,“你不说县里有厩置么,且寻一处住下。”
侯三立即应声,朝着厩置而去。
厩置,便是客栈。
因为这时候马牛多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这样的地方自然要安置牲口厩舎。所以,厩置也就慢慢成了客栈的意思。
侯三寻的厩置位于城西,是前后两进院落。
前院正门宽大,可容两车出入。旁有马厩,后有通铺,多是下人,随从居住的。
后院则是真正客房所在,分上下两层,上面客房贵些,下面的便宜些。
郭磊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厩置的小厮告诉他的。
郭磊自然不会亏了自己,他踩着石板路,进了后院,径直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有窗,有竹帘当着。
此时竹帘卷起,屋内十分干爽。二楼本就是横木为梁,铺木为板。
郭磊跺脚试了试,十分厚重。这样的屋子,建造简单,住着舒适,不过太不防火了。
“诸君可要进食?”小厮微笑道。
侯三摇头道,“不必了,如有需要,某自会唤你。”
说着接过了小厮手中的水壶。
过来先帮郭磊冲了下茶杯,这才笑道,“郎君且喝些热汤,舒缓一下。”
郭磊笑笑,这家伙比起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默来说,倒是有眼力界的多了。
喝了一杯热水,郭磊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我观对面似有酒肆,且去吃些如何。”
“郎君有了吩咐,我等岂敢不从?”侯三嬉笑道。
郭磊也不多说,带了两人径直下楼。出了厩置,便看见斜对过便是一酒肆。
酒肆又叫酒垆,因酒馆外多有一个竖起的高台名为垆,垆上放酒而得名。
除了有酒,有垆,竟还有个年轻女子,笑盈盈的站在垆边。
“郎君,这是个胡女,”侯三轻笑道,“当是匈奴人。”
这匈奴女子身材丰腴高挑,眉眼间自有一股不同汉人的异族风情。
郭磊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有推销员,还是外族女人,如今这酒店生意这么猛么?
郭磊不由得想到了卓文君,据说司马相如跟卓文君就开国酒馆,还留下了文君当垆,相如涤器的佳话。
嗯,换句话说,卓文君是酒水推销员,司马相如是刷盘子的店小二。
美女和大才子都能干的,一个匈奴女人又为何干不得?
“你既如此熟悉,定是来过,头前引路。”郭磊收回目光,对着侯三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