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东西,就算是咱们再舍不得,为了大局,咱也得舍出去。”吴越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轻声的说着。之后抬手示意那些太监,将獒王的后代带离开这里。太监们朝着吴越齐齐躬身,之后牵引着藏獒,离开了上书房。
一直匍匐在吴越脚边的獒王,直至小丫头的离开,这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再次闭上了双眼。
“好了,传旨小爷,让他过来一趟,告诉他,有差事了。”吴越抬手,用力的搓了搓了自己的脸颊,努力的使自己从那种无奈的悲伤中抽身出来,侧脸看向了三德子说道。
“主子,小爷被您禁足在府上,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解封,现在才过去十天的时间。现在过去将他放出来,这......”三德子迟疑的说道。
“朕在那小子面前,哪有那么多皇族尊严可言?”吴越咬着后槽牙,冷哼着说道。脑子里全是这三年来,自己跟这个富善之间的过往。
这位吴越口中的“小爷”,全名舒穆禄富善。他的祖父乃是清初武勋王杨古利。父亲爱星阿世袭了一等公,顺治八年,被先帝任命领侍卫内大臣。十三年,被钦授定西大将军,出兵云贵。仅用了不到三年的,便擒获南明永历帝。留任云贵总督,帮着朝廷坐镇云贵。直至康熙元年,这才离任回京。之后,朝廷念及爱星阿的丰功伟绩,由内阁首辅索尼索大人请旨,加太保衔,赏三眼花翎。
而富善也就是这个时候,跟随爱星阿一起回的京城。
吴越清楚的记得,这个富善在第一次见到的自己的时候,因为爱星阿站在身边,还显得拘谨一些,对着他毕恭毕敬。可是待爱星阿一离开之后,这小子便放开了胆子,大步来到了吴越的身边,抬手拍着他的肩膀,摆出一副当大哥的模样。
“皇上,从现在开始,就由小爷帮您一起守天下!你看怎么样?”
当时富善的一句话,让吴越整整楞住了,足有三四分钟的时间。
“怎么样,皇上?小爷可是定西大将军的儿子,文韬武略,睥睨天下。将来么,你也不用太奖赏小爷。只需要给小爷弄个什么大将军王什么就好了。也好让小爷光宗耀祖!”这个富善满脸奸笑的看着吴越说道。
吴越清楚的记得,当时这个跟自己年纪不相上下、“不知死活”的小子,脸上那个奸笑。
当时的吴越,双眼微眯,笑看着富善,说了一句,“只要你能行,就算封你个异姓王,又有什么不可以?”
“君无戏言,那咱说好了,往后用得着小爷的地方,尽管开口。小爷就算是粉身碎骨,只要留一口气,都会给你顶住的。”富善赶忙朝着吴越跪俯下来,深深三叩首之后,天真的看着吴越,满脸喜悦的说道。
而“小爷”这个称呼,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在朝堂之上盛行的。
这位“小爷”,只有在看到爱星阿的时候,才显得拘谨一些,其余的时间,就算是看到索尼,都不会给他面子。甚至太皇太后老祖宗的慈宁宫,这小子都像是回他自己家似的,一点都不认生。
孝庄老祖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这个富善灌了什么mí_hún汤,对于这种被百官称之为“大逆不道”的举动,居然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赐下腰牌。恩准富善,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去。任何人见到腰牌,如太皇太后亲临,必须行礼。
至从有了这个腰牌,这位“小爷”更加的无法无天。朝堂之上的那些朝臣,被他整蛊的,不下数十人。甚至索尼一直引以为傲的雪白胡子,也被他弄掉了十数根。
那一次,爱星阿终于暴怒,命人偷掉了富善的腰牌,将其绑在了大树之上,暴打了一顿,这才使得这位小爷,消停了数个月的时间。
这次之所以被吴越禁足,是因为这小子为了在大街上混吃喝,居然拿出了孝庄赐下的腰牌,抵押在了饭庄。要不是吴越微服出巡,正巧碰到,帮他赎了回来,这小子估计就完了。
因为在李东听从了吴越的旨意,赎下腰牌的瞬间,鳌拜府上的下人着急的赶来,要买下那个腰牌。
回宫之后的吴越大怒,让三德子将腰牌送还给了富善,并且秘密传旨,让其禁足于府内,闭门思过。
在别人的眼里,富善就是典型的官宦子弟。因为家族世受皇恩,权利滔天的关系,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可是谁曾想到,这一切有关朝臣的整蛊,都是吴越密旨富善,让他这样做的。
富善整蛊的那些朝臣,都是准备要挑起朝事的一些人。富善此举,就是为了转移他们、以及朝廷的注意力。
吴越这些看似流氓一般的办法,很大程度上,从侧面帮了不少朝廷的忙。避免了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此刻的三德子见吴越如此的神态,赶忙躬身作揖,快步退出了上书房。
吴越眉头微皱,用力的晃动脑袋,将满脑子的富善甩到了一旁,开始谋划该如何挑起苏克萨哈和鳌拜之间的“战斗”。
“上届恩科的事情,让苏克萨哈和鳌拜之间,有了明显的裂痕。这三年的时间下来,估计这两根老油条定然也觉察出了其中的一些猫腻。所以这次,我不能再在恩科上下手了。得想个其他的办法。”吴越心中默默的说道。
可是现在,朝堂表面上,并没有适合由头,可供自己选择,所以吴越的心中顿时变得烦躁了起来。
百无聊赖的他,随意的翻开了奏折,一份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