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折腾的结果,自然是不得要领,那镜片换了好几手也沒能将枯枝枯草点燃。却也有发现了聚光的白点好奇摆弄的,只是聚焦的时间都不长,就又被人抢走镜片。
那孩子不甘心,嘟嘟嘴,声音不大也不小地叨咕一句:“定是那白点可以引火。”
“那你刚才怎么沒将火点燃。”从他手中接走镜片的学生回了一句,却也对此上心了,将白点调弄出來,在枯草枝叶上乱晃。
高胜寒微微抿着唇,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沒错过这两只的对话。
她悄悄靠近,将手一伸,突然握住那位少年的手,迫使其定住。少年一惊,以为有人跟他抢,刚想甩手张口呵斥,抬眸一看,差点沒吓得松手扔了镜片!
“皇、皇……”他脸色迅速泛红,结巴着话都沒说利索,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着莫不是皇上看上他了今晚就要将他抢回去,正考虑着自己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地从了,就听周围一片低呼,鼻端突然嗅到焦糊的味道!
低下头一看,嚯!自己手中镜片对着下方的一小堆枯草枝叶已经冒起白就窜起了火苗!
他张口结舌,一时无语。
“我就说是那白点!”之前被他抢了镜片的少年不甘地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将他的魂给撞了回來。
“皇皇皇上!是这样么?”少年口齿不清地开口,脸色涨红跟猪肝一样,周围跟他玩得好的孩子立即鄙夷地丢了个白眼。沒出息!
有密切关注皇上举动的学生立即有样学样,调试出焦点,聚焦在枯草上,不过数息,又有几个小草堆给点燃。
大家兴致高昂,认为找对了方法,一传十十传众的,不一会,就连站在边上观察的几位老师傅也摸到窍门了。
陈子秀抬手示意,众人立即安静下來,眨巴着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巴巴地盯着君主。
高胜寒拿着镜片,简要地说了聚光原理,还有焦距与镜面凸起弧度的关系,今天的课就算结束了。
“朕告诉你们这些,一是图新鲜,二,也是给大家打开一个思路,一贯以來生火必要靠火石火镰,引火时哪怕再小心,也会有声响,容易被人发现。而这个聚光镜,燃火悄无声息。只是,也有缺点。谁來说说,它有何不足?”
立即有学生举手回答:“必要在日头下!夜晚不行,阴天不行。”
跟着又有人补充:“易碎。不便携带。”
高胜寒赞许地点头,“因此,它并不适合推广使用。这个方法,掌握就好,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其实,这镜片的最大作用,还是个放大镜。朕拿來看蝇头小字用的。”
陈子秀腹诽:你从來不看蝇头小字,都让人念给你听。
但是,学生们不知道,全都用崇拜的目光,傻愣愣地看着少年君王。
皇上好厉害!
皇上知道的东西真多!
特么的谁之前传的皇上不学无术暴虐残忍?皇上再亲切不过了!
一番交流互动,拉近了学生与少年君王的距离,就是几位老师傅,面对这样谈吐风趣、条理清晰的君主,也不由得怀疑之前听到关于君主流言的真实性。而且,他们也旁敲侧击地打探到,演武堂还是皇上一力主张开办的,由陈子秀从中牵线,各勋贵家族与大将军府、辅国公府上都出了力,想必也是打算大干一场,不会装模作样走走形式。而且经过这两个半月的观察,先前进学的那批纨绔子也的确作风大有改观,颇有些上进的拼劲。几位武师也是由勋贵家中或举荐或提拔出來的,都曾经在军中效力,自然知道战场上更需要什么样的将官,而陈子秀拿给他们看的教学任务以及各项还在不断完善中的细则,的确比他们预想的要更充实、更完善!
这样的学校能够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他们比君王更期待!
高胜寒对演武堂的确上心,野外场地实践课程,几乎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來教学的。
鉴于气候原因,现已进入腊月,许多实践课要到來年春夏才能进行,只是,师生们都看过了教学内容,对下一学期的课程更是无比期待!
,,可以上树掏鸟窝!下水摸河鱼!
若是高胜寒知道自己一番良苦用心被他们歪曲成这样,估计得呕血。
快三个月过去,东南水患早已退去,是时候招钦差大臣回來了。还有淮南王次子……
“拟旨。”她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已经提升到秉笔太监的张文立即准备好宇一旁协助。刚念完邸报的高康木着脸,将用过的书籍整理归类。
很快,朝中上下都知道,东南水患的事情,须得画上句号了。
虽说路途遥远,只是,大家的视线却也沒漏下那一块。毕竟,这事儿太大了。简直是震惊朝野!
一场大雨,冲毁六处堤岸,淹沒十数个村庄,东南有约两三成的良田颗粒无收!死伤失踪者到现在也沒个准确数据,殃及民众不下二十万!
怎么救济?又如何赈灾?钱粮何來?
这些,大臣们通通都不知道!只有户部,依旧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在算帐,日日在追着下边要钱!要粮!要人口数据!
早朝前,几位老臣凑在一块,小小声交谈。
“董阁老,听说下边犯事的官员已经就地免职……”
“慎言,慎言。这都是误传,误传。”董阁老并不敢接话。据他所知,周立扬手段比较凶残,拿着尚方宝剑直接捉人抄家,抄沒的贪官家财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