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朕的才人,想要个什么结果?”高胜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案上墨玉白玉打制成的棋子,棋盘是一整块黄花梨木雕琢而成,只上了清漆,那木质的纹路曲绕成一匹奔腾的骏马形象,煞是好看。
楚云昇并不敢直视皇上的脸,他的视线顺着对方纤白的手指抚棋的动作,眼帘轻微颤动,轻声道:“小臣只是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如何处置,并不在小臣的意识里。”这是直接将皮球踢给皇上了。
高胜寒自己也很头疼。
她扔了棋子,懒洋洋的斜倚在大迎枕上,瞥了对方一眼。尖小微翘的下巴,粉色的圆润脸颊,挺直的鼻梁,浓密的长睫,两道纤长秀气的眉毛,乌压压的秀发,楚骏其人她是见过的,很中正端肃的一个官僚,楚云昇长这样,多半随了其母,可想而知年少的张氏有多惊艳。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不过区区一个太监的家人,在小地方上竟也能够成为一霸。二十年前,李公公恰好被提到先皇的宫殿里当差……
高胜寒微微阖眼,摆摆手,“下去吧,朕自有决断。”
楚云昇躬身一礼,慢慢退下。
行至内外间断隔的时候,皇上突然出声:“这就是你留在宫里的目的?”
楚云昇脚步一顿,抬眸,直直对上皇上的眼。对方目光清冷,看不出情绪。他突然站直身体,几个大步又走了回來,单膝跪于榻前,保持比对方视线矮了些许的姿势,微昂着脸盯着皇上,道:“小臣如何进宫的,皇上比旁人更清楚。”他是被打晕了抢回來的!“若说小臣留下有私心,小臣不否认。谁又沒有一点私心?”陈子秀沈亦非秦枫,哪个不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过日子?“只是,若说小臣只为了这一个原因甘愿雌伏于君身下,小臣万万不能苟同。小臣只是……只是……”
吭哧了一会,他突然涨红了脸,猛地凑上來,精准无比地亲上那两片宵想了很久的红唇!
温热的柔软突然碰触,高胜寒原本完全可以避开,只是,她沒有这么做。不是沒有心理建设,因为最近楚云昇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像是在憋着什么坏水,她便也放任地由着对方动作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沒想到……
浅尝即止。
甚至沒有将舌头伸出來。
双唇不过相贴数秒钟光景,立即分开。
佳人面色红似云霞,大约是自己反应太过平静了些,对方狠狠一瞪眼,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恶狠狠开口:“小臣什么意思都沒有!告退!”语毕,风一般刮走了。
高胜寒怔愣在那里,一时找不到话语,只看着那一片浓烈的胭紫色像流云一样溜走。
邓公公正站在门口准备敲门,不防大门一下由里打开,门内冲出一人将他圆滚的身子一撞,他赶紧稳住下盘站好身形,却是将对方给反撞得一个趔趄,冲势太猛收不住,一头往后栽去,摔了个屁墩!
邓公公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小兔崽子!
“毛毛躁躁的,撞到皇上怎么办?”突然想起皇上还在房间里,这货这么沒命的逃窜,莫不是犯了圣怒?当下高声呼唤,“皇上?老奴进來了。”
高胜寒隔着镂空雕花的断隔自然将门口的情形看了个仔细,想笑又不忍笑,声音古怪地回了一句:“朕无事,进來吧。还不快搀扶才人下去休息?宣太医给他好好看看,别摔坏了。”
邓公公松了一口气,瞥了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半天起不來的楚云昇一眼,挥挥手,身后四个宝鱼贯而入,两人捧着茶点提着茶壶,两人过去帮忙搀扶,门前回廊下值守的小宦官立即机灵地跑去使唤人抬轿子來,将楚才人恭恭敬地送回云阳宫。
高胜寒还沒有从被人表白的意外中回过神,就听邓公公说御书房又有新的折子和信报到了。
她点点头,平复一下心情,用过茶点,若无其事地往御书房去。至于那两箱子东西,就交给邓公公处理。想必邓公公会拿捏分寸,替她树威。
云阳宫。
沈亦非看着趴在床上皱着小脸一副苦大仇深样儿的某人,实在找不出安慰的话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究竟怎么了。”对方趴着,撅着个屁屁,一脸痛苦,莫不是被皇上玩狠了?
别说沈亦非,大家都是这么自动脑补的。
楚云昇看对方便秘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沒好气地瞪他一眼,“少想那些龌龊事!我不过是摔着了!”
“真摔了?”沈亦非一脸不信。
“真摔了!”楚云昇加重了语气。
“那这些药你也用不上了。”沈亦非满脸可惜地说着,一边将自己带來的药收起來。
“等等!什么药?我闻闻。”鼻端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很是清新舒爽,楚云昇好奇地拿起一个赭红色小瓦罐。不过掌心大小,寸许高,南瓜形,盖子是叶子状的。打开盖子,那股独特香味更浓郁了。里边是浅葱色的半透明膏状物。
沈亦非眉毛跳了跳,不怀好意地解释:“那里裂开之后涂的,可以生肌止血。当然,做之前涂抹一点,也有润滑的功效。”
楚云昇嫌恶地将东西塞回他手里,想了想,又拿回來,盖上盖子,随手搁在了床头雕花五斗柜里。
沈亦非瞪眼看他。
“看什么看!有沒有专治跌打肿痛的药?”楚云昇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
“真摔啊?摔着哪了?”沈亦非这下相信了。
楚云昇毫不介意地将被子掀开,裤子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