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我“说”,其实我没有开口,但是我知道他“听得到”,我的精神是直接和他的听觉联系的,“待会儿我会有动作,不过不需要你出手。骚乱发生后,你只要帮我拿下伊诺千缇就好。”
“嗯?”他的嘴唇微动,声音小得除了他谁也听不见,但是我可以,“你要干什么?”
我闷闷地哼出一声鼻音,有些气闷。
他的询问简简单单,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是就是让我既不自在又不耐烦,让我莫名地觉得这明明正正常常的问话腻歪极了——我撇撇嘴,冷淡地说,“你只要帮忙就行了,何必问这么多呢?”可是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了,请别人帮忙,他想问个清楚又有什么错呢?
他低低笑了起来:“你什么也不和我说,却要我帮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气恼起来,反唇相讥:“难道你要说‘我凭什么帮你?’么?”
“不,”他压低声音,“我才不会这样说,我会说‘原来是我太纵容你了’、又或者‘好吧,帮你做事不需要理由’,再顺从地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哦,不要生气,既然你不愿意听这些,那我们就正正经经来谈一谈吧,”他顿了顿,说,“现在你让我来帮忙,当然我也不会多问,不过正如你一直说的,‘没有报酬的工作谁会做?’,虽然我不会这样干,斤斤计较不是我的美德,但是总是要点补偿的。你说呢?”
我被他的轻佻惹得恼怒异常。什么“纵容”?什么“顺从”?他在说些什么鬼话?
我脑袋一热,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说得对。但是你不是说爱我么?身为追求者,为什么还要这样惹我生气?不能主动献殷勤也就罢了,我不稀罕——就凭我们好几年的交情,甚至你现在是我的直属上司,居然还要考虑向我索取报酬么?”
整段话怒气冲冲,但是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拿手捂着脸在心里小声呻吟,羞愧得几乎再也讲不出话来……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天,我怎么能这样说……
我是不是该庆幸一直维持在身上的幻术?真是谢天谢地肯尼希他们都看不到我!
“咳……”我敢肯定他在忍笑,“嗯……太有道理了,我对我的行为表示愧疚,身为一位追求者,不大献殷勤已经是十分严重的过错,我居然还这样惹你不开心——十分感谢你能及时指正我的过错,相信我会越做越好的,可不能再让你失望——不过我以为,vipe,你……不喜欢我太过打扰你?唔,可能这是我的错觉?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以后会经常打扰你——虽然俗套,但是献殷勤在追求中是十分必要的,我却在表白后一直没有做到位,我很抱歉。”
我的脸颊发红,也不知道是懊恼的还是气愤的,我咬咬牙,再没说出什么话来——简直是多说多错,我愤愤地想。
“另外,”我还没有收回来的精神力提醒我他又开口了,“虽然我知道我的告白会让你很困扰,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让你这么困扰——虽然现在的你面对我不像以前那样坦荡得可爱了,这是我的错,再说一声抱歉——但是不得不说,你——”
他的笑声像是波浪一样传过来,一浪比一浪汹涌,我不知道是我的注意力太集中还是他笑得太大声,他说:“一样别扭得可爱。”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切断了和里包恩的联系。我相信这才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
吐出一口气,我振奋起精神。在和风交流过之后,我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太阳越来越偏西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散射进来的暖意让我觉得心安。
阿忒京停了动作,走道伊诺千提身边汇报:“夫人,还有5分钟就能关闭基地。”坐在吉普里的伊诺千缇皱着眉点了点头,她还在烦恼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音的无线电波。
我的神色一动,转头对肯尼希说:“他们就要来了,待会儿由我来应付场面。博士你只要和威尔帝呆在一起不要乱跑就行了,自然会有人保护你。”我警告他,也是不希望他来添乱,我可不希望他指挥着那战斗力堪忧的卫队头脑发热上去干将军的活儿——那能让我烦恼地揍他一顿。风会帮我保护他们的,风的能力毋庸置疑,我放心得很——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队友,他毫不犹豫答应了我的请求,我想我得要记着还这份情了。
我凝神戒备,那群杂兵拥着一群跑步跑得踉踉跄跄的白大褂,一步三喘地朝这里来。我实在想把我感受到的情景让肯尼希看一遍,这群瘦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逃跑也跑不起来,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带着这群人逃离埃维雷特?
护着这群白大褂的是二十几个青年人,大约是肯尼希策反出来的,他们没有穿基地里卫兵的军装,而是简单的作战服,武装没有多么强力,但是好歹人手有一支步枪,有几个人还拿着冲锋枪。
他们离出口越来越近了,已经到了那个小型广场,其中一个人比了个手势,一群人停了下来,我知道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远处漏下来的日光,从警卫站到地面是一段倾斜的上坡,他们的确应该在这里停下来侦查一番情况。我点点头,看到打头的青年让身后的人躲藏好,带着几个人猫着腰摸了上来。
捏着衣兜里的戒指,我的周围升起浅淡的紫色雾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再往外几步一直到我能控制的百里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