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一行人正在土地庙闲逛的时候,徐满亭正押送着几车银子赶往县衙,随行的还有他家公子徐庆。
徐庆瞅着他爹光溜溜的下巴,想笑却又不敢笑,他也笑不出来。
他爹居然真要白送给人家二十万两白银,这让徐庆心疼得要命,同时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爹并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今儿咋就做出这般糊涂事呢!
徐庆跟在徐满亭屁股后头,不敢吱声。
出门时他多嘴问了一句,被他爹抄起棍子劈头盖脑就是一通打,幸亏他躲得及时,不然他脑袋都要被开瓢了。
他二人押着车队来到县衙时,县太爷任仲已经候在衙门口了。
“徐老弟果然守约!方先生一大早出门去游玩,你们先把货卸到院内,且稍等一会儿,方先生就回来了。”任仲看到徐满亭时,表面上是意料之中的表情,实则他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方宇究竟使了何种手段,竟能令徐首富乖乖把二十万两白银送上门来!
听了任仲这话,徐满亭肺都快气炸了。
他上竿子给人送来了几车白花花的银子,敢情人家根本就不当回事,还出门游玩去了!
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捏在人家手心里,徐满亭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
徐满亭指挥人手,把几车装满了银子的箱子卸下车,搬到衙门内堂。
之后任仲与徐满亭便闲坐喝茶,等方宇回来。
哪知道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徐满亭气得胸口疼,却有火无处发,这短短半天时间,他起码得少活个三五年。
一直等到后半晌,方宇几人才优哉游哉地回来了。
方宇一见徐满亭父子,第一句话便是:“徐首富,银子可带来了?”
徐满亭深吸一口气,说道:“带来了,方先生要不要验一验。”
“不必了!”方宇一摆手:“区区二十万两银子,我方某还看不在眼里,况且,我相信徐首富不会跟我弄虚作假。”
徐满亭觉得肚子里的火又升温了。
还区区二十万两?好大的口气!
方宇似乎看出了徐满亭心里在想什么,笑道:“你还别不相信,你可知我为何要讹你这二十万两白银么?”
徐满亭一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自己也承认是讹诈了!
何止是讹诈,简直就是强夺!是抢劫!
他敢不给么?不给,他一家老小就没命了,到时要这些钱银子又有何用?
徐庆在一旁有些激动,他使劲瞅着他爹,像是在说:看吧!明明不是孩儿的错,本来他就是专门来讹人的!
这时方宇忽然话题一转,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徐首富,凭你这份家业,在台州府辖内,可算得上几号人物?”
徐满亭有滋没味地回答道:“台州府境内,有钱富商太多,我这点家产,跟他们没法比。”
“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呢?别的不敢说,若跟我一起干,包你在一年之内,成为闵浙地区首富,三年之内,可让你成为大明首富,你觉得如何?”
徐满亭没敢搭腔,跟你一起干?是一起造反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方宇继续道:“前阵子任县从你那里借来的银子,可知这银子去了何处?”
“去了何处?”徐满亭顺着话头问了一句。
“这银子自然是到了我的腰包里。”方宇笑道。
他接着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后来任县还你的银子,这些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徐满亭觉得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在问话。
方宇哈哈一笑:“这银子自然还是从我这里出去的!”
徐满亭这下子被绕晕了。
任仲这时插了一句:“徐老弟,那些琉璃盏,也是从方先生那里拿来的。”
徐满亭一惊:“那些琉璃盏是从你那里来的!”
当日任仲归还他银子时,还拿出来了百十个琉璃盏,他一下子就被这些造型精美,纯净无瑕的宝贝给吸引住了。
他立马拿出十万两白银,把这些琉璃盏全给买下来了。
之后他把这些琉璃盏分开来,拿去各地贩卖,足足赚了一倍的利润。
“那琉璃盏,还有吗?”徐满亭急问道。
他这辈子也不是没赚过快钱,但这次从任知县处,接连赚了两次快钱。
一次是借给任知县十五万两银子,借一还二,一个月就翻了一倍。
另一次还是从任知县这里买来了琉璃盏,半个月时间又翻了一倍。
这两次生意赚钱之快之顺利,让徐满亭有种上瘾的感觉,再做别的生意,好像就索然无趣了。
方宇却摇头:“琉璃盏没了。”
不是方宇不想赚这上面的钱,而是物以稀为贵,刚刚出去了一大批货,需要消化很长时间。
况且,再往后,琉璃这玩意也越来越不值钱了。
欧洲此时已经能够产出上等玻璃了,只是长途运输不便,因此才没能大批输入东方这些国家。
“没了?可惜!”徐满亭大为泄气。
方宇轻笑一声,道:“琉璃是没了,不过我这里却有更多更赚钱的买卖。”
“更赚钱?是什么买卖?”徐满亭觉得上次的买卖已经是最赚钱的买卖了。
方宇把手一摊:“我手里的买卖太多了,其中任何一个,都能让你一夜暴富!”
徐满亭不信,别的不敢说,这生意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那方先生挑出一宗说来听听,让我等也好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