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赵融还想说点什么,忽然被身旁一道,低沉的喝问声给打断了。
原本有些喧杂的校场,随着这道并不大的声音落下,全都安静了下来。
包括赵融,陈锋在内的所有人,他们全都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对于自己新上任的校尉,还有他创造的种种神迹。
哪怕是下面无知的大头兵,也都十分清楚。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西园军是守卫皇室的护卫军,他们关乎皇室的脸面。
十常侍再如何肆无忌惮,也不可能将上军营,搞成乞丐营!
陈锋刚才言这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已经长时间没吃一顿饱饭。
这样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西园卫军的身上?
“如果不是赵校尉说这里是上军营,我差一点以为自己来到猪圈!来到难民营!
你们看看自己身上的军衣,都破成什么样子!
西园卫军的玄光银甲,都被你们丢那里去了?
那些代表皇室卫军的战旗又在那里?
每天只能喝一顿稀饭,就是普通兵营的士卒,也不会艰难到此等地步!
上军营作为西园八营之首,究竟发生怎么荒谬至极的事情,才会让尔等沦落于此!
说!你们为何会弄成,这副乞丐兵的可笑模样???”
丁毅扫视下面一众无精打采的士兵,怒声喝问道。
赵融闻言目光有些闪躲,站于前排的陈锋,听到丁毅的喝问,紧握着微微发颤的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上前踏出一步,通禀道:“回将军,月前蹇硕作乱,我们上军营便被禁卫军赶出西园。
将军没有看错,我们现在所住的军营确实......确实是曾经农户养猪的地方。
当日我们被驱逐的时候,玄光银甲,武器,战旗,全部被留在西园上军营!
如今我们之所以会挨饿,是因为左军营冯芳强占我们的营地。
贪墨朝廷每月供给我们的粮食,军械......”
丁毅闻言心中顿时了然,难怪刚才自己说让典韦打包行李铺盖,长住军营的时候,赵融表情会那么古怪。
原本西园卫军上校营,居然被冯芳驱逐到猪圈。
沉默一片,丁毅再次开口问道:“朝廷下旨只诛首恶,已经赦免尔等之罪,为何不将营地要回来?”
“回将军,我们有去要过几次营地,可是都被冯芳的人打了出来......
现在还有好些去要营地的兄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陈锋掀开自己破了好些口子的赤色军衣,指着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向丁毅解释道。
“赵校尉。”
丁毅微微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赵融身上,想听听他对这些件事要如何解释。
“冯芳是国舅车骑将军的心腹爱将,某此前不与子恒说起此事,就是怕子恒一时冲动得罪车骑将军。”
赵融面对丁毅投来的询问目光,见躲不过去了,只能在旁硬着头皮沉声解释道。
如今骠骑将军董重已死,朝中除了大将军何进,便是当今国舅车骑将军何苗最有权势。
面对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尽管丁毅军功卓绝,且甚得何进赏识。
赵融心里也不觉得,他敢为了这些大头兵的营地,贸然与车骑将军起嫌隙。
“何苗......”
丁毅知道何莲有两个大哥,分别是大将军何进与车骑将军何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何莲的另一位哥哥相识。
“我们还剩多少粮食?”丁毅望向陈锋很突兀的问道。
“回禀将军,如果每日只吃一餐稀饭,还能维持半个月......”
陈锋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很快便向丁毅报出一个十分准确的数字。
显然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为粮食的问题发愁。
丁毅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丢给一旁的陈锋吩咐道:“拿着这些钱,给兄弟们见见荤,吃饱喝足了,等会本将军带你们去夺营!”
灵帝刘宏的西园军,是从数万禁卫军里面千挑万选的精锐。
而上军营作为西园八营之首,他们自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丁毅训练过陷阵营,还有自己的亲卫军,
他自然能够一眼看出,这些人虽然被饿的无精打采,但是眼眸的深处都隐隐透着一丝精芒。
这种眼含精芒的表现,正是士兵即将突破武者的先兆。
两千多名准武者组成的护卫大军,或许也只有曾经的天子刘宏,才能有如此阔绰的手笔!
“是,将军!”
陈锋接过钱袋,怔在那里许久,才会回过神来。
下面那些原本想灭灭丁毅威风的士卒们,听说他要带大伙去夺营,心里对他彻底服气了。
冯芳是谁?
他背后站的是什么人?
他们这些天天被冯芳欺凌,压榨的兵卒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丁毅上任第一天,便愿意为了他们这些大头兵,得罪当今国舅,车骑将军何苗!
这样诚心待他们兵卒的将领,别说见便是听也从未听过。
士为知己者死,丁毅今日所为,赢得上军营两千多士卒的忠心。
“子恒兄万万不可冲动!军营的事情,我们可以找冯校尉慢慢商议。
你这般带着数千兵甲私自夺营,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取回自己的营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带兵哗变了!
这要是让大将军,车骑将军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