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再度相逢
饭后徐邦宁先去洗了个澡,顺便让府中下人给李知白多准备了两套衣服,让他也去换洗了一下。
然后两人这才来到府中花园。
可当两人来到花园之中,才发现早有人已经在里面。
居然是徐邦瑞。
“你来了。”
徐邦瑞就坐在花园的石桌边上,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点心和一只酒壶,此刻徐邦瑞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眼前的花圃,虽然花圃之中只有少许几种花骨朵开了。
“你不是去了扬州?”
徐邦宁淡淡一笑,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
“我去扬州谈完生意后,算着你也该启程来京城,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中途还去新郑转了一圈,收获颇丰。”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好像没喝酒,怎么着?戒酒了?”
徐邦瑞面带笑意的给徐邦宁倒了一杯酒,而后问到。
闻声,徐邦宁面色顿时一怔,而后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他。
“府中下人都是你的眼线?”
“难怪你要先我一步离开南京,原来是来提前布置来了。”
“不过你刚才若是在饭菜之中下毒岂不是就能一劳永逸了?”
徐邦瑞既然知道徐邦宁刚才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喝酒,那刚才在偏厅里侍候他吃饭的人,自然都是徐邦瑞的人。
徐邦宁日后在徐府之中的一举一动,只怕都逃不过徐邦瑞的眼睛。
但徐邦宁又有些好奇,毕竟刚才若是徐邦瑞要毒死他,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在南京城徐邦瑞尚且可以让莫问归在画舫之上对自己下手,怎么到了京城,徐邦瑞反而变得好像束手束脚的了?
“你不敢对我动手,那是因为天下谁都知道我们在争夺爵位,一旦我有事,所有人都会怀疑。”
“同理,若是我在京城里对你下手,那京城里的人自然也会怀疑我。”
南京和京城有些不一样,对于徐邦瑞而言。
在南京徐邦宁若是出事,自有徐鹏举担着,毕竟有徐鹏举保护,旁人不会联想到徐邦瑞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南京城动手。
可是徐邦瑞反其道而行之,旁人越是这么想,便越是给了他机会。
但到了京城便不一样了。
而今徐邦宁在南京城可谓举目无亲,一旦他有个什么事,旁人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徐邦瑞。
这样一来,徐邦瑞的处境就和当初徐邦宁说的一模一样,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辩解不清楚。
徐邦瑞如此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呢?
“所以你打算监视我?”
徐邦宁端起酒杯,在鼻尖嗅了嗅,而后又放下。
“怎么?喝不惯?”
“也是,你在南京喝都是百花楼的百花酿,这等糟粕岂能入你的眼。”
“但是邦宁啊,哥以前刚刚接手府中生意的时候,成天在外面东奔西走,喝的还不如眼下这个酒。”
“那时候哥也喝不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逼着自己往肚子里灌?”
“你现在还不知道哥经历的都是些什么事,所以也不知道哥为什么这么在意爵位。”
徐邦瑞一边说着,脸上竟露出惭愧悲悯之色,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下降了一大截,好似被什么触动了心神,骤然变得颓然。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当初他刚刚接手魏国公府与李氏绸缎庄的生意时,为了能够让魏国公府赚更多的钱,他可谓呕心沥血,不仅亲自跑到苏州扬州谈生意,而且一路护送绸缎至南京,期间不敢有丝毫马虎。
甚至在运货的途中,他堂堂魏国公府长子,竟和马夫吃睡在一起。
可想而知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所以你教唆振武营哗变,暗中命令莫问归置我于死地。”
“甚至不惜花大价钱买通了华山派上上下下所有人一路监视我进京。”
“你不止要成为世子,你还想借华山派之手,彻底铲除你成为魏国公的所有障碍,包括父亲。”
关于振武营哗变一事,徐鹏举当然不可能告诉高拱实情。
所以在高拱调查振武营哗变之因时,徐邦宁代替了徐鹏举,将这件事圆了过去。
但徐鹏举暗中早已将振武营哗变的真正原因告诉了徐邦宁,所以徐邦宁才会借着此次军饷拖延一事整顿振武营。
他要整顿的不止是振武营日渐骄纵的风气,还有里面那些为徐邦瑞办事的人。
这些人不根除,日后振武营难免再被徐邦瑞教唆,生出事端。
“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徐邦瑞神色委屈的看着徐邦宁问到。
“就因为我母亲是烟岛之众!”
“就因为我外公是烟岛岛主!”
“所以爹才死活不肯将爵位传给我!”
“可是这些是我能决定的吗?既然爹嫌弃我娘的出身,当年又何必与我娘生下我?他的过错,凭什么让我来背负!”
徐邦瑞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狠狠将手中酒杯猛的一砸,酒水飞溅,瓷片碎裂,他的手顿时流出血来。
可是他脸上却丝毫不见痛感,反而越发的狰狞,凶狠无比。
“你问我,我问谁?”
“不要再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直说了吧,爵位我不可能放给你,你想搞什么,我都奉陪。”
“但我奉劝你一句,做任何事都要凭良心,除了爵位之事以外,你说说爹到底亏待了你没有?”
“你如果连爹都不放过,那可真是qín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