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最后的会议
徐邦宁当然不是傻子。
他也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对徐邦瑞动手。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兄弟在争夺爵位,一旦徐邦瑞出了事,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徐邦宁干的?
在这件事上,徐邦宁不能再被道德绑架,因为那样的话,即便他长了一千张嘴,也不可能驳得清楚。
而徐邦瑞就不一样,因为他现在是弱势方,在世人眼中,他是被徐鹏举打压的那个人,所以他的任何反抗,都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证明,只要他的那些丑恶手段不被揭露,那世人便只会说他的好话。
毕竟他是长,而废长立幼这种事,向来为人们所不齿。
徐邦宁深知其中的曲折,也知道高拱在打什么注意,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高拱的提议。
闻声,高拱虽是不悦,但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似乎是在欣赏徐邦宁的谨慎。
“既是如此,那此事下官便不再多嘴。”
“再过几日,下官便回京去了,此来南巡本就是走走过场,现在话带到,下官也知道了国公的打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高拱要走,毕竟京城才是他的主战场,离开得越久,只怕会被鸠占鹊巢。
而且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无论是魏国公府的家事,还是振武营这样的公事,基本上他都插不上手。
还不如早早回去交差,然后专心致志的准备夺权。
“那明日,我在盈丰楼设宴,为高大人践行。”
徐鹏举当然是要表示一下的。
事实上,这些天他暗地里给高拱的“表示”已经很多,不然高拱也不可能用这么温和的态度在这里和他们打太极。
“多谢国公好意,但践行就不必了。”
“而今朝中受二严贪贿影响,锦衣卫查得正严。”
高拱心细如发,当然不可能因为来了一趟南京回去就被锦衣卫逮住审问。
徐鹏举闻声,自也不好强求,当即拱手表示歉疚,一番寒暄格外的走心。
振武营事了,徐邦宁径直来到了回雁楼,高拱此来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也给他带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他需要和王承阳,李嗣源两人商议一下。
徐三守在雅间门外,下面乃是军户把守,整个回雁楼除了他们三人便只剩下掌柜的和一个跑堂的。
“又是作甚?搞得如此神秘。”
李嗣源来的时候,王承阳已经到了,他看了一眼王承阳,待见王承阳微微摇头,脸上顿时诧异不已,急忙坐下。
“嘉靖老儿没几天日子可活了,咱们得早做准备。”
之前徐邦宁当然不可能向他们透露这样的信息,毕竟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解释,一旦王承阳和李嗣源刨根问底,他总不见得告诉两人自己熟读明史,明朝两百七十六年历史他烂熟于心吧?
可是现在可以了。
“什么?”
李嗣源难以置信的看着徐邦宁问到。
“高拱此来,明里暗里都透着裕王即将登位的意思,若是嘉靖老儿还能苟活几年,就算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
“而且嘉靖老儿想要洗白自己,也说明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想留下个好名声。”
徐邦宁将高拱那日在魏国公府所谈之事尽数说了,两人闻言解释一怔失色,脸上满是震撼。
“没想到啊没想到,高拱这老家伙居然还有这等雄心壮志.”
“诶你们倒是说说,这老家伙争权夺利的到底为什么?”
王承阳颇为不解的看着两人问到。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一旦嘉靖老儿驾崩,裕王登基,咱们日后还何去何从!”
李嗣源驳斥到。
“怎么着?你还担心裕王登基会夺了你家产业?”
“我倘若我们今年去参加秋闱,不中还好,一旦中了,便是这一朝的进士。”
“你觉得按照裕王和张居正担他们会重用前朝进士么?”
“你也不想想当年的大礼议之争死了多少前朝老臣。”
正德十六年到嘉靖三年,嘉靖因为生父尊号的皇统问题与群臣展开了长达三年半的大礼议之争。
嘉靖帝不顾群臣反对,毅然决然的追尊生父为兴献帝后加封献皇帝,生母为兴国皇太后,改称明孝宗敬皇帝曰“皇伯考”。
就这件事,导致当时已经是左柱国,东阁大学士的杨廷和被迫致仕,而反对嘉靖帝的礼部尚书汪俊,吏部尚书乔宇,连同朝中两百多人,尽皆遭到嘉靖后面的缓慢清除。
到最后,正德朝的老臣一个也没留下来。
所以新朝新臣和前朝老臣,看上去区别不大,反正还是同一个朝廷里上班,但是这地位待遇可就悬殊得很。
而且谁也不知新皇登基三把火到底会如何燃烧,万一烧着了自己,那岂非自寻死路?
“不去了?”
徐邦宁皱眉看着李嗣源道。
“不是不去。”
“而是咱们总得想个完全之策吧?”
李嗣源对此颇为担心,毕竟前途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在乎自己的小命。
“徐兄.听李兄之言,似乎颇有道理。”
“此事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吧。”
王承阳也变了卦,面露忐忑之色。
徐邦宁闻言,当即眉头紧皱。
他当然知道新朝新臣与前朝老臣的区别,可如若再等上几年,那可就会失去大把机会。
更为关键的是,现在面对徐邦